立即捐款

我要回家!

「歧視不存在,世界更可愛」是特區政府宣傳反歧視時的口號。可是,在這自視自由、平等的國際大都會內,歧視仍然隨處可見。六月二十日是國際難民日,勵行會重慶大廈服務中心舉辦了「體驗.庇護」攝影展覽,讓市民可以進一步了解滯留在港的難民及尋求庇護人士的生活和內心世界。

主流媒體把難民報導成一群不要臉的「大食懶」,但其實他們只是一群受國家迫害、有家歸不得的人。根據聯合國的定義,難民是指任何人如在家鄉因戰亂、政治、種族及宗教仇恨等不同原因而被迫害和被迫逃離家園的人。現時,香港有超過二千名難民及尋求庇護人士,當中近六成來自南亞國家,其餘的大部分來自非洲。國際社會早於一九五一年制定了《關於難民地位的公約》(簡稱《難民公約》),以確保難民尋求庇護的權利。雖然中國是《難民公約》的締約國,但這條國際公約的條款並未延伸至香港,因此香港特區政府並不承認其有責任保護及收留難民。

由於特區政府沒有簽訂《難民公約》,不會接收國際難民,所以任何來港尋求庇護的人士都需由聯合國難民專員公署(下稱難民公署)甄別其難民身份。但由於審批時間冗長,再加上尋求避難的人數出現上升的趨勢,現時申請庇護的難民最少要等一年以上,才獲難民公署進行難民審批資格。冗長的審批時間令申請庇護的難民成為「必然」的過期居留人士,他們不能工作、讀書。一些比較幸運的難民因得到非牟利機構和教會的協助,生活兩餐勉強不成問題。但亦有一些難民因得不到任何協助而露宿街頭,靠拾垃圾為生。

走進「體驗.庇護」攝影展中,相片雖不是很多,大約二十張,但所有相片都是由滯留在港的難民及尋求庇護人士拍攝。這些相片紀錄了他們對香港的看法和他們在港的生活片段。展覽場地是中環藝穗會裡的餐廳,場地不算大,但有一個小舞臺和一 set 夾 band 用的樂器,相信是為了方便展覽首天的開幕表演。約二十張照片貼滿餐廳的兩邊牆,值得一提的是,有不少相片是以「手」為主題,有成人牽著小孩的、也有兩手緊握的。相信是滯留在港的難民希望透過鏡頭表達他們「不分你我、和平共處」的願望。另外,由於不少難民都不方便公開自己的樣貌,所以大部分照片都只拍攝他們的背部或半臉。這些照片的左下角有一張黑色、小小的價錢牌,筆者相信賣照片的錢是用來幫助滯留在港的難民及尋求庇護人士。除照片外,展覽更張貼了一些印有難民及尋求庇護人士心聲的心聲卡。當中一名難民指出,他剛來港的時候睡在天星碼頭,每天凌晨十二點到碼頭,但只睡了一會,守衛便會把他叫醒,並告誡他不能睡在碼頭。於是,他唯有起床在碼頭附近徘徊,直到守衛走了,才回到碼頭睡覺,但睡了一會,守衛又再次把他叫醒。

一直以來聯合國難民公署會提供少量的金錢援助給這些難民,但由於資源問題,由二零零六年五月起,難民公署停止向難民發放金錢援助,並改由香港社會福利署發放每月一千八百元的資助。當時社會上的反應是覺得這些尋求庇護的難民是「白食白住」、「黐飲黐食」,並認為資助額太高。但請謹記這些難民在香港不能工作,而且當中不少是單親媽媽和孤身來港的青年。

事實上,這些滯留在港的難民其實是很想回到自己的國家。有難民表示其實他們很想家,很想知道自己親人的下落,但當他們得知自己仍然被政治團體通緝,他們只能無奈地留在香港。一個被迫流落異鄉的人,要面對的不但是衣食住行問題,還有言語障礙和文化差異等問題。雖然他們嘗試過努力融入,但奈何部分香港人仍然排擠他們。其中一張難民心聲卡寫道,他們乘巴士的時候,只要一坐下,旁邊的中國人便會起身,好像他們身上有一陣異味似的。有一次,他們一進地鐵,旁邊的人更捏著鼻子走開。另一難民表示雖然他們很想學英文,但學習的機會卻很少。

在香港,他們沒有朋友。對於這些尋求庇護的難民來說,每日的生活就只有等待,等待審批日子的來臨。但根據難民專員公署的數字,在云云尋求庇護的人士中,只有一成 (約百多人)會成為合資格的難民。由於要去另一國家並不容易,不合資格的難民就只能繼續在香港過著偷偷摸摸的生活。

後記:從照片和心聲卡中的確可知在港難民的生活和感受,但建議主辦單位可印制場刊,並把背景資料印在場刊內,令參加者在欣賞相片前,能對難民的現況更有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