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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性十足的亞洲獨立媒體

香港人自詡彈性十足,靈活多變,其實是自以為是,井底之蛙,來到吉隆坡,才發現甚麼叫「彈性」,你看過一家古色古香的中菜館一夜間變成可以無線上網的會議室嗎?當然,全靠技術力量充足的Seacem(即「亞洲媒體論壇」的主辦者),跟我們上月在香港城大開會簡直天淵之別,全場有WIFI,管理資訊的部門卻不讓我們用,我很懷疑香港是否可以「彈」得起來呀!

來到吉隆坡,參加「亞洲媒體論壇」,專制政府統治的國家人民較關心新聞及資訊監控,馬來西亞與新加坡都不實行事先審查,而對出版內容採取事後監控,用法律懲罰(例如內部安全法,Internal Security Act)來製造自律;然而,不少已民主化的發展中國家朋友始終比較關心數碼鴻溝(digital divide)及政府政策,例如菲律賓及泰國,互聯網的滲透率相當低,資訊教育及政策仍是關心之所在,互聯網媒體的另類的意義,仍是有別於主流媒體。

已發展國如韓國,則比較關心誰使用及如何使用互聯網科技,以他們與政府的關係,Ohmynews的公民新聞(citizen journalism)的政治性質仍然是爭議性的,Mediaction的Jo Dongwon則告訴我們如何再挪用一個由官方推動的資訊傳播革命,韓國政府由九十年代開始大力推動,以致今天漢城的互聯網滲透率比香港還要高,他們只是把本來由政府及大商賈支配的新媒體空間搶過來一點,為社會運動注入新力量。

一位馬來西亞聽眾提醒我們,有時我們把資訊及傳播科技視為宗教,我們最終要問,用來幹嗎?另一邊的一位美國記者似乎不以為然,不脫世界強者角色,強調科技的重要性,因為新一代已是科技一代,沒有資訊科技活不下去(真的嗎?)。

下午的主題是"Editorial Challenges",講者組合有點不大協調,Steven Gan有點像CEO,跟我們說了一堆辦新聞網站應該/不應該做的東西,來自菲律賓Mindanao的Carol Arguillas辦了MindaNews,最令人感動的是它的合作社形式,不依賴資金,不依賴商業投資(有人想投資一百萬披索,她們拒絕了),全靠自我互相剝削兼合作社共同基金,實在令人敬佩,其實應該放在明天的"Business Sustainability";曹銅元(Jo Dongwon)則完全是社會運動的模式,聽他談韓國的政治史及社會運動如何運用媒體很有趣,但你跟他談傳媒專業守則及編輯政策,則有點奇怪。

緊接著的討論也有點各說各話,我這位唸新聞卻討厭新聞專業的人,對著一枱仍然堅守新聞專業倫理的亞洲另類媒體,感覺怪怪的,我只跟他們說,來In-media的民間記者不是為了當專業記者,他們只可能因為對某人某事看不過眼,或者為了社會公義,或為了自我表達,我怎跟他們談「那種」新聞專業(可能有另類專業也說不定)呢?

我沒有跟他們爭論,卻是很努力地聽他們說著說著自己的處境,我想讓自己思考可以較具彈性,對新聞專業以及東南亞地區尋求另一番的理解,而我也在修正自己的看法,當人家很認真的實踐新聞專業,發揮社會及政治力量,而我們香港的新聞專業團體只會扮專業時,獨立媒體該如何看待自身?我下一篇會談一下Malaysiakini的經驗,希望會有一些答案。

專業不專業,也許我及獨立媒體也要再「彈性」一點。

圖片說明:韓國mediaction的曹銅元及IPS (Asia Pacific)的Johanna S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