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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投無路的,不是學生,是香港人

走投無路的,不是學生,是香港人

攝:獨媒記者Gundam Lam

絕望,或許是疲憊的靈魂逐漸浮現的感覺。

縱然,我們對自己說,就算失望,也不能絕望,但眼見崩壞的城市和人心,那些鋪天蓋地的涼薄語言,像磚頭,把熱血的人一個個砸得頭破血流,還一副意氣風發的嘴臉,我們會質疑,難道這些日月以來的血與汗,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蒸發掉?

那隻高高在上而毫無血性的狼,連偽裝的力也省掉,句句出自肺腑而冷血的話語吐出口,勢要毀掉這一代年輕人。應該說,他從來都不喜歡這些不聽話的孩子,既然不聽教,毀掉也不足惜,識趣的自動消失,免得浪費大家力氣。反正,趕走了這些所謂講「民主」講「理想」的人,迎來的是千千萬萬順民、精英,不是更好?

然後,一堆狼的跟從者,也順道痛快地多踹兩腳,把人們趕得一乾二淨。

冷血的人,一心只著眼於自己的利益;一個冷血的領袖,只會利用權術和語言偽術把民眾玩弄於股掌之中──順我者生,逆我者亡。平民的自由、人權、私隱,早已在強權底下踐踏得粉碎。因此,大量示威者被毒打、流血,學生賭上生命去絕食,他不聞不問,亦妄想會同情手無寸鐵的示威者。

學生們甚麼也沒有,只有熱血和一往無還的決心,在云云反對聲音之中,開出一條血路,只為成就理想,一個屬於我們的,渺茫的理想。

明知不可而為而為之,是孩子們要做的,他們說,已走投無路了。

其實走投無路的不是學生,不是青年人,不是佔領者,是香港人。

城市正在我們面前崩塌了。那些裝睡的人還是無動於衷。然後,傾倒的城市,沒有愛,沒有情,只留下頹門敗瓦,以及在上者們的冷笑。

難道這就是大家想得到的結果?難道那些崩壞的,只要裝作不見,世界還是可以像往日般美好?最天真的,還是這些裝睡的人;最痛苦的,是那些醒來的,眼睜睜地看著城市崩塌而無能為力的人。

我們多麼卑微,卑微得連去為那些在寒風中哆嗦捱餓的孩子痛心,也遭來訕笑。

那些笑的人,還包括別人的母親。一個個穿著厚厚的羽絨外套,在車廂內,餐廳內,街道上,從容地討論著,像討論著名星們的八卦。她們不會為瘦弱的孩子擔憂,不會想像到嘔黃膽水,血糖過低,是怎樣一回事;倒是,眉宇之間對政府充滿自信,為城市能夠回復「原狀」而感到期待,露出了異樣的光芒。

我頓然發覺,比麻木更可怕的,是盲目。分不清黑與白的盲目,是一個無聲無息的疫症,仿似稍一觸碰到,就會被傳染,顛倒黑與白。

城市充滿著麻木和盲目的人,其他的,被邊緣,無處容身,只好瑟縮於街頭,在街頭尋找溫暖。

寒風再刺骨,也不及人心冷。

即使多冷,也不能讓自己結冰。我們流著的還是熱血,我們還是要和孩子們同行,我們不能失落這一代的理想和熱情。

所以,大人們也走出來了,願付出身軀與孩子絕食。

城市中還存在著有責任,有同理心的大人們。我們都身處於大時代,都有責任守護城市。這樣的堅持,源於痛心,更源於不甘心。孩子們已付出得夠多了,是時候讓大人們肩負起責任了。

即使,眼前的路看不清楚,亦不代表不能向前走。

絕處逢生,是孩子們教我們的。

所以,大人們的抗爭,現在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