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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躂舞社區巡演《當我們的節奏迴響》 舞者:黑奴受壓下跳舞的歷史,很呼應到我們

踢躂舞社區巡演《當我們的節奏迴響》 舞者:黑奴受壓下跳舞的歷史,很呼應到我們

(獨媒報導)這日下午,不少市民聚集在茂蘿街7號的空地,看著一個年輕人,雙腳被一條很粗的黑色繩子綑綁,動彈不得。但他在同伴的鼓勵下,嘗試跟隨節奏踢著地板,「滴滴答答」地舞動起來…… 終於,繩子滑下,他展露由衷的笑容,自由地揮動手腳。

STEP OUT Studio創辦人陳素妍、鄧偉豐
STEP OUT Studio創辦人陳素妍(中)、鄧偉豐(右)

這是STEP OUT Studios的《當我們的節奏迴響》,由1月15日至2月26日,在全港各區演出。至於那個充滿活力的年輕人,是Studios創辦人Cal。他指美式踢躂舞起源於黑奴時期:「因為當時黑奴不准說話,又被收樂器、綁住手、沒有自由,但他們決定用節奏去代表語言,我覺得這一點很resonate(呼應)到我們。」

踢躂舞回應社運與疫情 於限制中努力掙脫

Cal中學時,在舞蹈老師介紹下接觸踢躂舞,自此便愛上它的節奏感。畢業一年多後,就開始擔任自由身表演者,十年以來沒有間斷。前幾年,他在一次演出中認識音樂劇出身的Zoe,同樣喜歡踢躂舞;之後他們曾遠赴歐美、日本、台灣等地深造,並於2019年成立STEP OUT Studios。

說起初衷,Cal微笑說:「其實沒有的,只是回到香港發現很難找到地方練習。我們想租體育館場地,但職員擔心我們跳踢躂舞很嘈吵、或者會弄花地板,所以不借給我們。所以我們成立舞團,只是想找個地方給同病相憐的舞者練習而已。」

STEP OUT Studio創辦人鄧偉豐、陳素妍

就在那一年,香港經歷大型社會運動,接著兩年又爆發疫情,社會陷入低潮的漩渦。這些事讓他們反思,作為踢躂舞者,有沒有甚麼可以回應——「由2019年開始,因為社運和疫情各樣事情,大家都好似『焗埋咗』, feel到負能量。但除了各自困在心中,可以如何分享?」

沉澱三年後,STEP OUT Studios交出《當我們的節奏迴響》。在宣傳單張上,四位表演者並排站立,但吊詭的是,他們的眼睛被白色油漆塗去。Cal解釋說,設計一來刻意抹走各人的身分,希望表達共同為城市人的縮影;二來是因為這幾年,當大家接觸身分議題時都難免感到迷失,希望觀眾反思,究竟是誰劃花了我們雙眼。

在危險之路 勉勵大家努力「攞返個汽球」

《當我們的節奏迴響》以總體劇場(Total Theatre)形式呈現,結合舞蹈、即場音樂、戲劇、舞台效果等元素,並邀請導演王俊豪、Nowhere Boys成員黃彥康及鍵盤手朱峻樂共同創作。故事講述年輕人處處碰釘,甚至被綁著雙腳、動彈不得;腳下原是踢躂舞專用的地板,也被換走;主角原先擁有一個紅汽球,並與它快樂地共舞,但最後也失去了它……

舞者雙腳被繩綁著
舞者雙腳被繩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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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作品得到康文署「社區文化大使計劃」支持,得以在全港多個地區巡演,落地與不同市民接觸。對Zoe來說,這是一次好嘗試:「我以前很介意場地好不好,但現在覺得,可以與人connect、有迴響,才是最重要。」她說,不同地區觀眾的反應都很不同,例如天水圍街坊見汽球升空時,會慨嘆「唉呀!走咗啦!」,完場時又有伯伯走來問她是甚麼舞蹈;至於文化中心的觀眾,就比較認真交流藝術,這些不同質感的回應,也豐富了他們理解作品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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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l指,《當我們的節奏迴響》裡充斥各種意象,是因為團隊希望探索,在語言以外的地方,有沒有其他創意方法去表達心中所想。至於那個紅汽球代表甚麼,他說,對他而言是代表大家的夢想:「如果實在地講,這幾年,本身我們的汽球是飛的,是把我們帶去一個開心的地方,但因為我們愈行愈高、愈行愈深、愈行愈危險,而那個希望也變成負擔。到最後發覺,原來綁住了我們的就是這個當初的希望。之後汽球升空,這件事對我來說是中性的,可能它就是要飛走。」

惟他們二人希望藉作品與香港人講:「好多人都盡力做緊,我哋係一齊,我哋最後都可以,好似作品入面咁,攞得返個汽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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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馮曉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