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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deLab推廣大眾做「盟友」與性小眾同行 插畫家曲解作撐同婚並毀約

PrideLab推廣大眾做「盟友」與性小眾同行 插畫家曲解作撐同婚並毀約

【獨媒報導】性小眾的故事,總是由主角現身說法。PrideLab 則嘗試開拓新視野,推出「做個好盟友」計劃,將焦點放在「配角」身上。透過描摹三位親友與同事默默支持的故事,讓坊間更直接理解如何與性小眾同行。不過,組織甫展開策劃,聘請插畫家為三段故事賦予繪圖,便遇上徹徹底底的反面例子 —— 其中一人由開初回覆「好開心你揾我!我好支持性小眾!」,到收了訂金的一個月後,竟表示同性婚姻令信教的他「唔係太舒服」而提出解約⋯⋯

「盟友」:在性小眾身旁默默支持的大眾同行者

今年性小眾友善組織 PrideLab 獲政制及內地事務局資助,推出「做個好盟友」計劃。盟友(Ally)意指與性小眾同行的非性小眾人士。PrideLab 的創作總監陳驚,感到近年社會似對性小眾的存在漸趨包容,但仍較少觸及如何實際支持他們:「係咪拎支彩虹旗出嚟,口講 support,就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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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deLab 創作總監 陳驚

這驅使他與 PrideLab 團隊一起策劃「做個好盟友」,製作三段性小眾及身邊支持者的訪談故事,聚焦他們在家庭、友誼、工作三種最潤物無聲的日常互動,讓公眾了解如何以行動表達對性小眾社群的接納和支持。惟籌備不久,他們便率先遭受不友善對待。

陳驚尋覓插畫師為三段故事繪圖,印製成明信片趕在11月同志彩虹市集派發推廣,吸引更多人觀看影片。PrideLab 並非首次與本地插畫師「跨界」合作,過去兩次均非常順利。而今次陳驚聯絡了一位近年冒起、稍有名氣的年輕本地插畫家,欣賞其選材溫馨,刻劃出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亦能接觸平常較少遇上的受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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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驚先在電郵介紹了 PrideLab 及計劃,更特意準備了長達17頁、圖文並茂的簡報作參考,獲插畫家覆示:「好開心你揾我!我好支持性小眾!」得悉插畫家肯首,陳驚便在九月初支付一半訂金。

故事不涉同性婚姻 惟插畫家事隔三週以宗教理由反悔

至九月尾,當陳驚再次電話接洽時,插畫家第一句便問:「彩虹旗係咪即係支持同性婚姻呀?」(編按:彩虹旗是一面象徵性別少數群體的旗幟)他又問其中一個故事的兩位主角是否男同志戀人,實情卻是一名跨女及廿年間目睹她「成為女生」的男性友人。插畫家最後表示自己是教徒, 因此同性婚姻令信教的他「唔係太舒服」。

陳驚連忙澄清性小眾議題並不僅局限於同性婚姻,惟無阻插畫師提出退訂和解約。陳驚決定不再糾纏,「已經破壞咗所有嘅信任⋯⋯我蹉跎咗三個半禮拜嘅時間响佢身上,但其實係零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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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驚展示其精心製作圖文並茂的17頁簡報。

而通話中,對方仍然強調自己支持性小眾,使陳驚更感諷刺:「我一直都好坦白,我哋係一個咩組織,做緊咩 project,入邊有咩內容,連組織嘅 logo 都係彩虹色嘅。然後你突然就同我講,彩虹對於你嚟講等於同婚,所以覺得唔恰當。點解可以因為佢單方面嘅 曲解而毁約?去到收線嗰下,佢都係覺得自己支持緊性小眾。」

一個宣揚尊重性小眾多元、共融等價值的計劃都被「扭曲」成僅支持同性婚姻,陳驚承認感到憤怒:「咁咩都唔講得㗎喎。」口講支持性小眾,卻完全不了解相關符號的意思之餘,插畫家更憑空想像故事是描述同志相愛,「比起誤解畫彩虹旗等於支持同性婚姻,我更加嬲係佢冇尊重過我哋嘅故仔。」

幸好在朋友介紹下,陳驚認識到另一位插畫家 Pearl 願意接「急單」,以二十日時間趕起三張初稿,最終勉強追上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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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插畫家 Pearl 願意接「急單」趕稿,製作了三張精美的繪圖卡。

性小眾與自問「冇做過啲咩」的「盟友」 成就三段影片

「一個 come out 嘅同志已經好唔容易,要帶埋佢身邊嘅人出鏡就更加困難⋯⋯佢哋嘅關係要充滿信任同穩定。」陳驚在計劃構思初期,曾預計再次「要擺自己(及爸爸)上枱」,但有鑑自己父親過去已多次受訪,遂決定邀請其他人。

幸好最後三對主角都很爽快答應拍攝,惟三位「盟友」均擔心自己「冇嘢講」,又質疑自己「冇做過啲咩」。陳驚卻認為,這就是對性小眾真正的接納:「接納咗就係咁,但對性小眾嚟講,當不被接納嘅時候反噬就會好大,令佢哋更加唔敢 come-out(出櫃),寧願收埋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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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一:轉換雌雄 不改寫廿年友情

相識超過二十年,見證着老朋友從「麻甩佬」轉變成「麻甩女」,心態是如何轉變?「22年友情歲月 | 做朋友最緊要啱玩」訪問了公開出櫃的跨性別女性 Terry 和好友 Charlie,以隔空對話形式,重現當年 Terry 向一眾好友出櫃時的情況,以及 Charlie 對好友出櫃的看法,片末亦分享了「好盟友」 貼士。

Terry 是陳驚認識多年的朋友,而 Charlie 亦很樂意參與拍攝,促成這段影片誕生。陳驚留意到,部分「麻甩佬」都較恐懼「跨女」,從較早前有跨性別性工作者爬窗新聞討論一事中可見一斑。陳驚認為 Terry 的故事雖然看似平淡,但一切並不容易,讓陳驚更覺行動勝於千言萬語:「支持唔係要講漂亮說話, 行動係大過聲音⋯⋯佢哋係一份好真嘅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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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二:「用無條件嘅愛去愛屋企人」

「屋企人有個性小眾係點?係愛呀!」則訪問了陳驚表妹羅羅及 Cassidy 的媽媽,探討家人該如何支持以行動性小眾。在拍攝過程中,因借用親戚場地拍攝,便成了契機,加插與漸對性別好奇的5歲半小朋友的日常片段,讓公眾除了更能了解自身如何與性小眾相處,亦教育大眾如何開始與小朋友談及性別議題。

在拍攝前,陳驚並不知道表妹的家族有同志婚姻,亦不曾與 Cassidy 的媽媽 Helen深談有關性小眾的話題。今次拍攝中大家坦誠交流,無疑令家庭關係昇華。而 Helen 受訪時的一句「要用無條件嘅愛去愛屋企人」更是醍醐灌頂,總結出築構家庭最重要的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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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三:愛人亦愛己 不讓遺憾重臨

陳驚的前同事 Pris,不止一次對經營性小眾組織表達欣賞,即使陳驚離職後仍關心其工作近況,「佢畀我嘅感覺係好樂意聽、有興趣去了解,同會上心。」Pris 發自內心的恆久關心,原來與她中學時的遺憾有關。其實陳驚多年前已有訪問 Pris 的念頭,「正因為佢有過去嘅經歷,依家先會清晰知道應該點做。佢有提過支持我做嘅嘢,就好似支持當時嘅朋友咁。」

「70後媽媽盼性小眾守住自我」中,Pris 真誠分享了其在中學階段認識的女同志同學,其經歷和離開令 Pris 深深體會到性小眾的困難。作為母親,Pris 認為無從擔心子女會否是性小眾,直言快樂才是最重要,寄語性小眾:「守住自我,唔好畀主流影響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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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deLab續以行動支持性小眾 力創更多元共融的第十年

近年社會風氣確實比往昔更包容,不斷有性小眾願意現身出櫃,但有部分仍欠缺安全感。陳驚認為更凸顯「盟友」的重要性,當身邊的人更主動表達支持,便能給予性小眾安全感,「就算對方冇表現出佢唔接受你,但佢冇表現出好 supportive 嘅話,佢哋(性小眾)都係會猶豫。唯有靠友善、安全嘅人主動啲。」

不過今年出乎意料地被一位年輕插畫家「轉身射個三分波」,令陳驚回想起2008年首辦的香港同志大遊行。當時遊行籌委打算向城巴租用開篷雙層作「頭車」,惟城巴其後以「商業原因」拒絕租出。他形容今次再次感受到社會對性小眾仍有「假支持」及潛藏的歧視,不禁嘆現行法例不完善而無法遏止歧視發生,「但因為無《性傾向歧視條例》,所以只可以吞咗啖氣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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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驚笑言大抵近幾年生活過於順利,今次打擊令自己重新警惕到現時仍有性小眾活在歧視之中,「(插畫家)佢已讀不回我都無咁傷心,畀咗承諾及期望我,但又令我失望,寧願佢直接承認自己唔支持性小眾。」是次遭遇亦讓陳驚更深刻地感到,繼續在 PrideLab 以行動與性小眾同行的必要。

PrideLab 一直致力創造 LGBT+ 多元共融環境,去年更增訂了三大方向,分別為提升性小眾的能見度、推廣 好盟友普及教育,以及反對「拗直」治療。繼去年「非二元跨性別真人圖書館」及「性/別小眾友善服務培訓影片製作」兩項計劃後,今年 PrideLab 與「無性群象」合辦「無性戀周」,舉辦展覽及不同活動,讓無性戀社群在城市中被看見。PrideLab 亦出版了一本關於香港「拗直治療」真實故事的漫畫小誌,希望讓更多人關注性小眾仍然受到的壓迫和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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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年適逢 PrideLab 成立第十年,組織將推出兩本故事影集,繼續向創造共融的理想邁進。「支持性小眾唔係一個口號,係要有行動。」長路漫漫,唯有行動方可帶來改變,PrideLab 亦以身作則,以更多的務實行動代替漂亮說話,冀望明日的社會更臻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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