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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者、青年、外國人...... 同為屯門人的疫區日常

長者、青年、外國人...... 同為屯門人的疫區日常

屯敘記者:阿聰

從去年6月至今,由公民抗暴到公民抗疫,社會衝突恍如一部真實的連續劇,定時在各區上演,受影響的絕對包括年屆六十五歲或以上的長者。兩位年過七十的長者陳先生及黃先生都不約而同地把抗疫以及抗爭運動連結起來,一方面批評年青一代,另一方面對政府施政表示體諒。

不理解抗爭:「唔知目的係咩!」

面對疫情,黃先生明顯感受到其險峻卻無計可施。被問到社區有沒有為長者提供抗疫的支援時,黃先生說沒有,然後把眼光聚焦於反對政府施政的年青人身上:「世界和平團結咪好囉,你哋搞鬥爭目的係咩啊?我唔知個目的係咩。」批判的言辭折射他感受到世界正悄悄起變化,但這些突變跟他相信的價值「背道而馳」,讓他無法理解,因此便以「鬥爭都是多餘」來拒絕承受這種變化對帶來的恐懼。

另一位受訪者陳先生在表示沒有得到支援的同時,也同樣把話題連結到抗爭者的抗爭方式。陳先生批評新上任的區議員:「佢哋民生嘅野(派口罩)就唔做,走去做無謂嘅野!」陳先生所指的是屯門區區議員定時監察屯門公園表演一事:「呢段時間佢哋成日嚟騷擾,令到一啲長者冇咗消遣。將來我唔知,但暫時我未睇到佢哋關注我哋。」對於抗爭者的行為,陳先生也同樣感到疑惑:「佢哋做嘅行為,有時我都唔明佢地係為咗政治啊,定係其他,唉!」這疑惑及誤解的根源在哪裡,仍待社會認知。

包容政府抗疫不足:「有佢嘅苦衷」

黃先生及陳先生分別把社會混亂的狀況歸咎於年青人及新任區議員。但當問及他們對政府抗疫措施的看法時,二人都均對政府持相對包容的態度。陳先生說:「而家每日疫情都有變化,有時特區政府都.....可能有佢嘅苦衷,唧係愛莫能助。」另一位受訪者黃先生亦說:「封關之後香港食屎咩!菜都冇一條食!」在受訪時記者們都體察到兩位長者都會易地而處,不過轉換的角度卻只傾側於政府以及為口奔馳的人。為甚麼他們的同理心不能企及至抗暴政的年青人,以及在沒有足夠的裝備就要上前線的醫護人員呢?這裡仍然是一個謎。要長者接受新的價值可能真的不易,陳先生及黃先生在無法全面接收資訊的情況下,因應生活處境傾側於某種立場。這現象屬無可厚非,無法接受,還是有待啟蒙?記者希望能跟讀者一同思考。

屯敘記者:余子晴

在經歷數個月的反修例運動,青年人對政府的信任漸漸被磨滅,對政府的不滿和憤怒卻重重積累,在面對疫症的危機,政府的應對措施能否挽救青年人對政府的不信任?還是再次加深青年人的不滿和反抗情緒?本著這種疑問,我們到區內訪問了四名青年人,包括一對20多歲的情侶陳先生和黃小姐、22歲的黃先生以及21歲的何小姐,希望了解本地青年人對於疫情的應對以及對政府施政的回應。

狠批政府反應慢 「防疫做得差」

對於政府的封關措施,四位受訪年青人異口同聲認為政府「封得遲」。他們都不滿政府的封關措施,早期多個界別包括醫護界人士都要求政府盡快封關,認為一早在武漢封城時香港就應有應對措施,但政府卻在已有本地傳播個案出現後才開始採取有關措施,而且不夠完善。對此,陳先生直言政府「封關做得差」,政府「遲遲未封關,又要封剩深圳灣」。22歲的黃先生則批評政府封關「做啲唔做啲」,表面上停用大部份的關口,但剩餘深圳灣以及機場,仍會有大量從內地入境的旅客來港,未能堵截病源。政府不論反應速度,以至措施的執行,都被批評為「做得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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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

經歷疫情 家人「撐政府」態度有轉變

問到是次疫情當中最深印象的事,黃先生的答案是「家人」。他提及家人面對疫情後對政府的看法有細微的改變,在先前反修例風波中,父親一直持著理解並支持政府的態度,但經歷個多月的疫情,雖然支持政府的立場不變,但對政府能力的信任卻有所動搖。從先前的「總之(示威)就唔啱啦」,轉變成「政府做到咁樣嘅」。雖然並未有倒戈反對政府,但似乎對政府的做法有所質疑,甚至產生不滿。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何小姐身上,經歷疫情後,有家人在反修例運動時不斷斥責「啲後生仔搞事」,但在是次醫護罷工中卻主動對她說「今次我撐你哋(年輕人)」。何小姐表示聽到時感到十分驚訝,認為政府在是次疫情的處理手法令不少盲撐政府的人開始明白示威者反抗的原因,及產生反抗政府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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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先生

屯敘記者:吳沛玟

當本地市民每天過著口不離罩,身不離搓手液的日子,同一時間我們卻看見不為疫情所動的外國人,恍如疫情從沒降臨一樣,這不禁使人詫異。而在本港就職的外國人,因社交圈子和文化差異,多未能全面接收本地抗疫資訊。因此,他們的抗疫態度跟本地市民不同的情況絕非不能理解。然而,他們會否對港府防疫措施有所期望?會否希望措施亦能保障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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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本小姐

毫不擔心疫情 無法理解港人的恐慌

岸本小姐是一名日本籍航空業從業人員。受訪時,岸本在露天茶座閱讀,並沒有帶備口罩。她一臉從容地表示:「我真的不擔心,也不恐懼,如果真的不幸中招,我也無選擇,所以我不在意。」岸本小姐表示只會在上班時配戴口罩,又指只會購買足夠的口罩,絕不會多買。被問到會否覺得當地市民對於物資採購方面反應過大,她表示:「我覺得(搶口罩)無意思,多洗手就可以吧!」被告知補充有市民連生活用品如大米廁紙都搶購一番,她一臉不解:「不明白為何他們會這樣做呢!」

不求港府幫助 不主動接觸社會消息

岸本小姐身在異地工作,香港又鄰近中國大陸,住在日本的家人難免擔心。被問及兩地政府的抗疫施政是否足夠,她無奈地表示:「日本政府不知道真實情況,他們只會在電視播放有關消息和影片片段。」她又說:「我媽媽以為我不能外出,他們以為香港就如武漢一樣已是死城。」至於香港政府的支援,她說 : 「我唔需要港府嘅幫助......其實我都想喺政府度得到一啲幫助,但政府同我冇溝通聯絡。他們又可以點樣幫我呢?所以,我唔需要。」

反修例衝突比武漢肺炎更可怕

至於對港府防疫措施之看法,德籍的Ziehm先生覺得政府的疫情防控工作做得妥當,唯一不足就是口罩採購及供應的處理,認為政府應該要安排得更好。

Ziehm反而對政府處理反修例運動的手法表示失望:「當你在市區想回家卻沒有巴士,你會不知如何是好,想截的士也不容易。如果幸運的話你可以坐渡輪去九龍,真的很可怕!」他續稱:「因公司項目發展有愈來愈多外國人在這裡工作,但最後卻是感到非常失望,因為政府對市民訴求完全無回應......」

Ziehm表示反修例衝突的可怕之處在於它完全無法預測衝突會於何時何地發生,可以是突然間就開始,然後因為自身安全就要立即離開現場。「再看今次疫情,我自己是鎮定的, 因為這是可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