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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電影中的天水圍到創意之路

看了一齣關於天水圍的電影,看罷,第一種感覺的就是平凡,平凡得就像在訴說自家鄰居的故事一樣,然而卻是滲出了淡然的美感。在鏡頭下畫布上,悲情城市竟是如此的平實,正是衝擊了腦海中恆常陰霾滿佈的形像。

自一宗又一宗的家庭慘劇後,天水圍漸漸被冠上了「悲情城市」 (City of Sadness) 的稱呼,伴隨而至的是更多的社會問題,有規劃上的問題,如醫院的缺乏、社區服務的缺乏;有建制上問題,如少數族裔和新移民的孤立、童黨、黑社會等,一個小小的天水圖彷彿就容納了整個大城市的所有悲情和黑暗面。因此不禁要問,活在悲情城市的人,又是怎樣的一個光境?可幸透過電影的引導,給予了一個確實了解天水圍的機會,因此才發覺她也一個可愛的城郊區(suburbs):四周雖然是幢幢公屋,卻不像市區一樣只有深沉色彩,而是色彩出奇繽紛;而且綠化的面積亦相當之高,就在社區正中央已是一個佔地廣闊的中央公園,栽種的花草品種之多在盛夏時就如花展一樣多姿多彩;區內亦有完善的單車徑設計,不只能在區內的四通八達,更令人驚喜的是連接了由伴隨明渠設計在河畔區,單憑這些已經很難與悲劇掛勾。而且,細看天水圍人更難找到預期中的自怨自艾,談天也聽不無看不見搖頭嘆息,雖然也同時沒有令人熱血萬分,可歌可泣的自強氣魄,反而是多了分淡然自立天的感覺,平淡得和你我一樣,面對奇異的稱呼也不妨自嘲一番,大笑幾聲。能夠平淡生活卻又不失幽默,方是真正的堅毅生活態度。因此不得不重新反思,究竟「悲情」是不是僅社會濫情之風肆意放大和營造的效果。

電影除了是聲色娛樂外,更重要的是將散落社會四周的問題和現像透過組織與安排聚焦於人前,不單反映出社會鮮為人知的一面,更能夠打開觀照社會另一扇窗,繼而引發深層的思考。好比如妓女題材的電影,正是告訴妓女也不過是為一份工作,不過也是為了糊口,正是衝擊著社會上對性問題上的善惡分明概念;又比如像關貧窮的電影,說的是繁華社會下的分配不公。因此若電影仍只講畫面聲震撼、劇情的奇幻行空,只能淪為謀殺時間的工具,因為觀眾沒有在情感上得到共鳴,他們只是在看與生活不相關的故事,就像在看外星人,純為過癮,實不明所以。引起共鳴的方法莫過於將電影鳥瞰角度收窄並集中以回應現實,簡單就是說愛情片就是探討愛情,實沒有必要集奇情、濫情、豔情、重病陰陽兩隔於一身。接近現實的電影,除了能夠滿足觀眾感觀的刺激,即便不能使觀眾如金信民先生在《孔夫子》的特刊所說的走上「向上」和「向善」的道路,最低限度也能給他們心湖留下陣陣漣漪,而不是懷著消費的心態走進戲院,滿足消費了時間便施然重回舊的生活中。

香港電影工業當下的困境,並不是僅在於技術與支援的不足,更重要的是創意的缺失。創意,從不只是技術層面向上的突破,同時重要的還有心靈向下的發掘。後者的重要正在於尋找被人忽略了的情感溫暖繁囂的心房,或是洗滌一下被光影麻目的感觀,而這能夠使一齣電影突破時間局限而成為一齣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