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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控制:信任機制之崩壞

近年,每有與維吾爾族人有關的紛爭時,中國政府都會迅速地將問題歸納熱比婭是主謀,熱比婭不單像拉登,而且更像上帝,因為連拉登也需要親自指揮與聽取情報,而熱比婭卻可以料事如神,按一個掣巴士便爆炸了。今次七五衝突時件中,政府做法也是照辦煮碗,幾個小時便宣佈境外勢力策劃。更加利害的是,有些專家好像是隨時候命的一樣,一致地分析熱比婭就是魔鬼降世,但是細讀一些內容,又完全是不可理解的,電話與互聯網就可以控制大局,難怪有人也可以宣稱發現了挪亞方舟了,原來是小巫見大巫。

管制互聯網
繼谷歌被中國中央台的惡意點擊和假新聞陷害後,下一個面臨中國打壓的是面書了。據某個不知統計方法的的報導說,有八成中國網民支持懲罰面書,因為面書容許「Xinjiang independence」的群組存在。

繼續敵視外地傳媒
外地傳媒不是「天真嬌」,當然不會輕信一切的衝突都是熱比婭與境外組境的無中生有,亦不會輕信是維族對漢族的單方面仇恨,因為寫起上來都無說服力。一個好像以巴衝突的漢維的衝突,怎可能是完全地一方欺負另一方那麼簡單呢?因為外地傳媒的論述與中國傳媒的論述有很大的不協調,他們被有組織的敵視。這個現象在去年三一零事件已經發展出規模,其中較多人知的是 anti-cnn 網站。

濫用地域優勢
指責媒體使用假照片,在一般情況是最有效打擊媒體的公信力,因為媒體有責任證明圖片的真實的,不經變造的,這個是絕對責任。可是,相片使用也有些是地點時間不對、或描述圖片不對、論述圖片不當。這些不叫做偽造新聞,而叫做新聞扭曲。這個責任並不是永恒不變的,必須視乎實際環境決定。如果我們在指責外地傳媒在扭曲新聞,而不考慮到他們在中國沒有自由採訪的困難,與及中國在控制媒體上的絕對優勢,這些扭曲新聞的指控是十分廉價的。更何況,不少扭曲新聞的指控只不過是建基於外地傳媒認為中國的種族政策不當之基礎上,如果外地傳媒願意配合中國政府把維漢衝突外化,根本沒有人敵視這一系列的新聞,只會是某些論壇的笑話題目而已。

信任機制
任何衝突之或可解決,或多或少都需要信任機制。這個信任並不是指互信,而是指一些原則與事實的認定。這是 John Rawls 在「正義論」一書早段提到,正義(Justice)與事實(Truth)兩者都不可以被妥協或折衷的(compromise),因為這個是一切信任的基礎。如果這兩個可以被妥協,那麼什麼都可以被妥協,這些和解就不可能鞏固。

在正義原則上,這個反外地論述的主要目的是將「統一中國」與「中國內政」兩個原則成為極高或之高的原則,任何不能把這兩個原則包含在內的道德系統都必須被排斥,並視他們為疆獨份子的同謀。

  • 在事實層面上,這個反外地論述急於為維漢衝突定性,為了這個目的,他們容許外地媒體有限度採訪,這只是一種變通手段,控制事實定性的本質並無變化。
  • 然而,信任機制不可能如此被操弄而仍然可以運作下去,愚民的下場只會愚己,和在外國製造一些 panda hugger,製造更大的國際紛爭。

短期惡果
把所有問題推給熱比婭的惡果,並不只是讓熱比婭加添道德光環,這個只是小問題。這個道德光環根本不會太大,因為這個道德光環只不過是中國加諸於她身上的,並不是她本質上發出的。說實在,我不知道熱比婭做了什麼好事,在德行上可以比得上甘浩望神父。這個問題的本質是,這一推,把維漢的本質矛盾視線轉移了。有個故事這樣的,有個人在屋裡丟了一條筆,屋裡沒有燈,他於是在屋外找。有個路人問他為什麼在屋外找筆,他說因為屋外有街燈,所以只能在屋外找。讀者們,你們會在屋外找筆嗎?

仇恨循環
在中國的維人(包括不身處在東突的維人),他們面對一個嚴重的問題,他們要麼參與針對熱比婭的口諸筆伐,要麼就被以漢人為主的中國政府口諸筆伐,這兩個立場沒有可以妥協之處,因為「統一中國」不是一個可以妥協的內容。有所謂「小挺可以養妻活兒,大挺可以飛黃騰達」,其實「維吾爾族自治區」有不少政府官吏都是維人,可是,這樣統戰式的賞賜制度,究竟是可是促進團結,還是製造新的仇恨?身處統戰中的香港台灣讀者,應該感同身受吧。

不顧信任機制的惡果,也造成漢人對維人的猜忌。沒錯,種族屠殺是沒錯,不過我們的種族主義比歐美也強,這一點也不容否認。

題外話
「中華民族」在 1908 年才開始被使用,原本指在內地十八省定居的漢人,1911 年此詞被濫用作接管整個滿清,為方便將領土擴展至內地十八省以外,索性就當成為「中國多民族集合」。事實上當時的政客(包括孫中山)都不認真看待內地十八省以外之地,向日本提出可以割讓東北為交換。因為孫中山向日本提出割讓東北,日本才大膽起來向北洋政府提出相同條件。「中華民族」基本上是一個國共共同製造的謊言,既不是真正意義的民族(政治共同體),亦不是真正意義的種族。

中國人/漢人並不是天生只會內鬥的種族,其根本問題是,中國人/漢人的當政者,專家,媒體都不重視言語的信任機制,連「民族」這個詞都扭曲到七彩,甚至鬧出「中華民族有五十六個民族」的笑話。概念的信任機制是重要的,否則,中國人/漢人只會自以為只擅長內鬥,事實上歐洲在中世紀一樣是紛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