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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室周記﹕眼前鬼卒皆為妖

夏日炎炎,一周過去,有關驗毒的爭論還是停不了。

正如梁寶上次在〈編輯室周記:那一種更道德?驗毒抑或反驗毒〉中所提到,在今次的驗毒計劃中,「政府的突然雷厲風行,根本是一套政治計劃」。但問題是,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政治計劃?在最近的離線沙龍「驗毒,還是不驗毒?——有關『校本驗毒計劃』的爭議」上,針對這樣的一個政治計劃,與會者可謂眾說紛紜,由轉移政改討論視線、合理化階級歧視、擴張公權力、新右轉向到迴避社會成因,不一而足。當然,近幾個月來主流媒體紛紛大肆報導中學生吸毒、正生書院所掀起的社會爭議,大概是政府急就章推出驗毒計劃的主要催化劑。

正如本地電影《大事件》所描述的情境,這是一個媒體化的年代,只有被報導過事件才被視為存在,也只有被報導過,才被人們/政府當是一回事。換另一個角度,我們也可以說這是曾氏弱勢政府企圖「重振雄風」之舉。怪不得最近網絡上流行的一個四格棟篤笑,就叫「雙曾勃起」,而主角正是我們尊貴的特首與財爺。

不過,正如李智良在離線沙龍中所提出的一個問題﹕既然大埔區的濫藥問題不算最嚴重,政府提出驗毒計劃,為什麼大埔區校長會特別熱烈和特別團結,願意在該區試行?智良提醒我們,大埔同時也是近年政府殺校的重災區。那麼,跟疑似法西斯的政權拋眉眼,是為在一片毒海,還是政府雷厲風行的殺校機器面前,救救孩子?當然,國家機器從來不是鐵板一塊,權力的運力也從來不只是單向的宰制,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我。要看各方力量如何在政府這一場半推半就的政治計劃中,晒冷與反抗,抽水與再抽水,大概可以參考一下最近民主黨在大埔舉行的驗毒論壇上各路人馬的說法。年初,行政會議鄉事派成員劉皇發,曾在黃大仙求得第廿七簽下下簽﹕「君不須防人不肖、眼前鬼卒皆為妖、秦王徒把長城築、禍去禍來因自招」。是邪非邪?驗毒計劃的推出,驗出的,大概不是青少年的毒,而是這個「眼前鬼卒皆為妖」的社會的毒。

或許,另外兩個值得引伸討論的問題是﹕

一、在這一次爭論中,其中一個焦點是學生的人權問題。當然,在福柯(Foucault)之後,我們不會天真的認為,青少年的身體「原本」是一片淨土,「原本」活在管治之外。事實上,青少年的身體從來都是管治的對象,尤其在現代化進程之後,種種微觀的身體規訓,就更是無孔不入。但問題是﹕在怎樣的情況下,以及以怎樣的形式,國家機器對身體的管治,才可以被接受?

二、回歸之後,香港政府的管治明顯有變,其基本邏輯是﹕政府每每可以以某種理由或所謂的公眾利益,暫時懸置某些人的基本權利,或合理化國家機器對針個別群體或個體的任何暴力。就此而論,香港政府推行驗毒計劃的權力邏輯,跟回歸後它那些大大小小、令人匪疑所思的政治舉措,並無二致。法西斯的天國近了?我不知道,大家等著瞧吧。

還好,現在的年青人不是木頭人,可不會不吭一聲就範。他們的聲音,我不作複述了,大家自己看看﹕

Dennisuen﹕孔夫子難道會支持驗毒計劃嗎?──一名舊生對母校的質問

Orange Ip﹕《我戒,因為我被愛

Soho﹕壞學生看驗毒計劃

最後,轉貼了全城清潔運動的政府宣傳片與另一段歷史片段。為什麼貼?大家心照不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