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跟朋友聚會，其中一位突然拿出一張紙，上面寫了幾題lQ題，問各人是否懂得解答。原來那些是去年某學校的面試題目，朋友想了一整年都想不通，今年女兒報讀該校要面試，所以向眾人求救。
現在學校面試題目千奇百怪，但其實正確答案真的這麼重要？教育是過程與結果二合為一的，不過很多人都只着重結果，而且是以答案對錯、成績和排名來作準則。但考試一定有人考第一，有人考第尾。考第一不一定在學習上收穫最多，倘若囂張氣焰不合羣，考第一又如何？教育壓根兒是失敗的。考第尾的，只要盡了力，享受過程，學會的東西比考第一的可以多很多。譬如待人接物處事的態度和方法，或者學會努力不懈、勇於探索和嘗試，懂得承擔責任，這些都不一定在成績上反映出來。
特別是香港，即食文化泛濫，很多人着重成果多過過程，而且往往還要即時結果。連評價一個人，也先數銜頭資歷，其他便不聞不問。每天的新聞都已經充滿例子，博士又如何？一樣可以見風駛舵歪理連篇。即食文化影響深遠廣，上課時問學生問題，有些學生不願回答，寧願等老師講答案，原因太花時間。準備好教案讓學生去探究議題，總有一些學生嫌浪費時間，希望老師直接講出正確答案。難道人類所有創新發明和社會進步，都是用正確答案得出來？其實人類的文明，不正是有人肯花時間去探究、去嘗試、經歷失敗錯誤、檢討而最後取得成功？講解一個課題，第一件事就問考不考，可悲得不能再可悲！教育究竟是不是考完試便馬上撕爛所有書本，把紙碎掉到老遠呢？這樣，算是教育嗎？
如果表面成果真的這麼重要，每個人的結局都難免一死，倒不如甚麼都不做hea一世？曾經在講解矩陣的第一課，學生問我矩陣有何功用，我解釋希望先學簡單原理稍後再探究功用，學生並無惡意地表達不知功用好像沒有學習的意義，我直截了當地問他是否已經找到了人生意義，學生想一想、笑一笑，便請我繼續。
看着朋友為求某學校不知還會不會用的入學試題目四出張羅，原因不是挑戰自己，而是為子女舖路找出正確答案，實在啼笑皆非。一定有正確答案嗎？假若我是面試的老師，我寧願看看小孩子的態度，譬如作答之前是否思考、有沒有勇氣去嘗試、嘗試時會不會盡量去解釋、發現錯誤會否大方謙卑地更正等等。我也想觀察家長的即時反應，會不會非常肉緊，甚至搶答，務求子女只做正確的事、講對的答案，抑或從容不迫處之泰然，讓小孩子有空間地去嘗試和承擔。
總之，答案對抑或錯，不是面試最重要的。想子女成材，還是由生活習慣、待人接物的態度開始着手。不着重過程，通常都沒有好結果。
作者：陳為建，進步教師同盟成員
（圖：thestandnew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