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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白夫人》:當女人被綁得太久

《馬克白夫人》:當女人被綁得太久

英國導演威廉奧杜特執導,改編自俄羅斯小說家尼古拉列斯科夫,於1865年所寫的小說《穆郡的馬克白夫人》(Lady Macbeth of Mtsensk),由「都柏林影后」科倫絲佩芝、連同實力派演員《咆哮山莊》保羅曉頓、《銀河守護隊》基斯杜化費賓飾演莊園父子,極具爭議性的情色殺戮電影《馬克白夫人的誘惑》,將帶領觀眾探討女性的情慾與自由。

本故事借沙士比亞筆下的「馬克白夫人」比喻少女的陰險狠毒。窮少女嘉芙蓮被賣到莊園作媳婦,但隨著丈夫視她為附屬品、老爺隨意扼殺她的自由,就連女傭也沒有視她為夫人。嘉芙蓮在受到年輕男僕的引誘後,一直抑壓的慾望得以釋放,亦同時將她推向不可挽回的結局。

著名莎劇《馬克白》中的夫妻二人,為求名利權力,不擇手段,最後落得悲慘的下場。而在這電影中,嘉芙蓮亦為了追求自由,也迎來悲劇般的結局。嘉芙蓮所追求的,是自身的自由。不論是物理上的自由(在屋外散步呼吸新鮮空氣);還是心理上的自由(愛情以及性慾的自主權),她都受控於老爺及丈夫,她在結婚後只淪落為一個附屬品,作用只有一個:為莊園誕下繼承人。在電影開始的結婚儀式中,嘉芙蓮的歌聲完全被其他人所遮蓋,顯示出她將受控制,以及不被重視的將來。但她並沒有放棄,努力將自己的聲音放大,讓自己的聲音也被聽到。在這,觀眾也可以對這一角色有深刻的認知:她是一個不甘於失去自我的女人。在其後的劇情,她沒有乖乖地將自己套入一個傳統的「莊園夫人」角色,對於老爺說「這裡不像你的家鄉,天氣比較冷。不要外出比較好」的「溫馨提示」,她會反駁頂嘴「我的皮比較厚,不怕冷」;她會在莊園舉辦晚宴時以及禱告時偷睡;更甚的是,她根本沒有把丈夫放在眼內。她鄙視丈夫的一舉一動,恨不得他永遠失蹤。

嘉芙蓮種種的行為都突顯出她不甘被綁著,她接連不斷的反抗行為,都是為了宣洩,為了告訴世人,雖然身為女性,但是並不代表因此而淪落為一個沒有自主權的扯線公仔。她的一言一行都好像在詢問世人:為什麼女性就應當成為一個受到別人操控的布偶?為什麼女性應當受到束縛?在這裡說的,女性不只受到男性的束縛,女性更是受到其他女性的束縛。

在電影中段,當莊園父子離開莊園後,嘉芙蓮頓時成為至高無上的權力所在,沒有他人可控制她,她可隨心所欲地生活。觀眾可以看到這時期我嘉芙蓮是整套電影中,最有生命力的時光。她可以跟隨自己的心,她可以擁有自由,她可以成為一個擁有自我的人。當她成為一個擁有自主權的人的時候,男性於她的束縛已經消失於無形。因此我們可以看到她直接跟老爺談判,要求放走她的情人;可以看到她無畏無懼,反過來將老爺困死;受到丈夫責斥她荒淫無道,她沒有覺得羞愧,反過來拉出情人在丈夫面前做愛。沒有男性可以阻擋她追尋自由的決心,她會將阻礙她的人一一抹殺掉。

此時,有一女性帶著丈夫的私生子出現,嘉芙蓮頓時失去之前的氣焰,她處處忍讓,沒有嘗試表現出之前對待莊園父子,咄咄逼人的氣勢。她受到的束縛比以往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將之放到現代社會,我們可能得到一個答案,女性在意同性的批判,多於男性對女性的評頭論足。在現代社會,女性的地位已經跟男性平起平坐,更甚的是,比男性更高。很多女性都以擁抱自我為前題,不再受到男性的束縛,因為她們知道,女性不再是男性的附屬品。但同時,對於女性的束縛卻更加強大。我們每天都可以看到不同的廣告都以「女人更應愛錫自己」為前題,瘦身美容脫毛時裝全方位包圍一眾女性,好像不跟隨潮流,不將自己好好裝扮就是不愛錫自己,不是一個新時代女性應有的態度。每天都看到媒體不是說那個女明星的身材是「所有女性的夢想」,就是說這個女明星的婚後生活如何美滿。沒有人再說,誰人是男人心目中的女性典範,而是說哪些女性是所有女性的夢想。這不是藉助女性去束縛女性嗎?女性會希望自己能得到同樣的幸福,去追尋一切,卻冷不防墜入一個更加堅固的牢籠之中。所以,女性一生中最大的束縛,就是女性自己。

回到電影,嘉芙蓮到最後為了自由,成為別人口中讓人窒息的惡疾。但他們口中的惡疾,是否代表著社會完全不能接受一心追求自由,脫離束縛的女性?還是電影想帶出,希望脫離社會規範的女性,是不會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