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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踩低年輕人的權貴——梁錦松

又一個踩低年輕人的權貴——梁錦松

前教統會主席、前財政司司長梁錦松出席論壇時提到,香港發展的最大問題是現今年輕人眼界比幾十年前狹窄。他建議年輕人的眼界由大灣區擴闊到國家,甚至全球。

作為前朝高官及商界權貴,吹捧大灣區是指定動作,不出奇。使人吃驚的是,他居然可以毋視年輕人所面對的困境,反過來批評他們唔識諗,才是問題的根源。這種思路比以往叫年輕人北上發展更離譜:因為他那一代的老seafood 和金融、地產玩家,玩資產增值遊戲玩到透支全港的發展機會,樓房不再是給普通市民住。普羅大眾怨聲載道,成為管治者解決不到的問題。

而梁錦松的講法,意思是:錯不在把樓市炒上天的獲利者,誰覺得劏房難捱,前途灰暗,生活不如意,就不要留低,多點拼搏精神,去大灣區做開荒牛吧。沒錯,香港少了一批買不起樓又要求多多的「低端」人口,管治者的難題不就大大減少了嗎?但年輕人想留在香港追求美好的生活,不是她/他們的權利嗎?管治者無能,任貧富不均加劇,市民居住權不保,梁錦松這些既得利益者卻把矛頭指向苦主,這是甚麼道理?

其實,講到眼界窄,梁錦松本身就是一個例子。梁錦松作為教改的大旗手,在2000年時,推動多個改革願景,像建立一個終生學習的社會體系、提升全體學生的質素、建立多元化的學校體系、塑造開發型的學習環境等。可是,改革推出以後,沒有具體的跟進。香港中學校長會主席李雪英校長在《香港教育的變和不變》中便批評:「實際上這十幾年出了一個教改,但學校這個容器沒有改變,老師沒有變化,新的酒注入沒有變過的瓶,究竟政府想產生什麼後果?」

「接近九成的津貼學校,被淪為次選。現今的現象是有選擇有負擔的家庭,可能將小朋友送去外國讀書。稍為捨不得將學生送去外國讀書的家庭,會把子女到香港本地的國際學校讀書。國際學校都不能讀,找一間直資學校。百般無奈,才把子女入讀本地津貼學校。於是傳統英語中學,由純英語變成中英夾雜,甚至全母語教學。津貼學校佔全港學校八成以上,八成以上的學生當自己是次等公民的話,整個教育制度如何走下去?香港如何再發展?是否真是入讀國際學校在香港成為有選擇的市民,而不是被選擇的市民?」

「學的不知道為何要學,教的不認同自己要教的東西,設計的人沒有教學經驗,也沒有學習的同理心。因為課程設計者的子女都不是在津貼中學讀書。2000年到現在,教育局從未在教改六個目標做有系統數據為本的檢視。結果外行人指導內行人,難以再做下去。」

當然,教改的成敗涉及多方面因素,即使李校長的分析屬實,我們亦不能把所有責任全算在梁錦松身上。但梁錦松始終責無旁貸,而且他還有欠缺反省,自我感覺良好的問題---這些都是眼界窄的人常有的毛病。可笑是,他在2016年還聯同教改「三頭馬車」的另外兩人程介明和戴希立等,組成「教育2.1」小組,發表教育願景。他們倡議改革文憑試、簡化考試內容,改變大學依公開試成績為主要收生標準,以學券模式資助自資專上院校的學生,以及推動工商界、企業與學校給成合作夥伴等---都是那些用企業管理及增加資源解決問題的路數,不觸及結構性改變,對現今教育界所面對的難題欠剖析,遑論提出針對性的解決辦法。梁錦松說「今次的教育願景具前瞻性」,程介明更加說:「政府可以休養生息,但教師、家長和學生都不可以,教育界不可說這句話。」不知民間疾苦便算,為何還有臉皮以拯救者的姿態開出低端藥方呢?

事實上,大學界的情況一樣惡劣,詳情可參考中大員工總會《零散化的大學教育》,以及吳曉真《算大學教資會的帳》和《再算大學教資會的帳》。而曾執掌教資會的梁錦松,為政府對大學撥款引入一系列企業式管理機制,例如運用資源競爭機制、強調資源優化運用、成本回收、設立明確和量化的指標和表現獎懲等,被不少高教界人士認為是大學沈淪的始作俑者。梁錦松可能不同意,但如果是這樣的話,至今仍非常關心教育事務的他為何不具體回應這些批評呢?除了他無這方面的識見和能力,還有何理由?

香港大專及中小學教育千瘡百孔,大大糟塌年輕人的良好學習機會,顯然是香港發展的最大問題所在。梁錦松無自我反省和全盤分析的能力,又有甚麼資格批評年輕人眼界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