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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在香港生活特別難?

為何在香港生活特別難?

攝:Alex Leung

沒開徵銷售稅,香港仍成為全球生活費最高的三個城市之一,代表甚麼?

早在十年前,中大學生會便發表過一篇宣言,要求政府放棄高地價政策:「高地價政策下的高昂租金,實際上等於由大地產商代政府抽一種間接的『地產稅』,大大加重一般經營者負擔。」及後潘慧嫻出版《Land and the Ruling Class in Hong Kong》中文版,其中文版書名「地產霸權」很快成為香港人的日常用語和常識。

「控制香港或香港人的,是一群跨界別的集團。它們缺乏競爭,有效地控制和影響本地所有市民所需的貨物和服務供應和價格。這些集團包括地產、電力、煤氣、公共巴士和小輪服務、及超級市場。」(p. 11)

在《地產霸權》序言中,正正引用中大學生會的宣言,作為當時年輕人(80後)一把不滿社會的聲音。十年過去,90後也開始變老,千禧一代亦已經不是小孩子,香港各方面的環境和條件卻不進反退。香港連續9年成全球最難負擔樓價地區,樓價佔港人家庭年收入比率突破20倍;前年統計處公佈中期人口數據,原來過去10年私人房屋租金也升近一倍,市民租金佔入息比重由25.2%升至30.7%。現在連主流經濟學者都會說:「高地價政策可被視為一種地稅。」中大榮休經濟學教授廖柏偉和港大研究員林潔珍2018年2月13日的信報文章中更明言:

「因為政府地價收入,來自高地價高樓價,對沒有置業又不是公屋住戶的市民來說,高樓價類似一項徵稅,雖然政府沒有刻意或直接徵收,但後果是相同的,因為他們必須支付昂貴租金,或動用畢生積蓄支付購買物業的首期,令他們可動用的收入(disposable income)及儲蓄減少,其結果類似政府徵收「儲蓄稅」。不過,這「儲蓄稅」並不符合稅制的公平原則(equity principle),因為已有物業的市民不單不用負擔,而且還由於房產升值而財富增加。」

不過,地產稅的徵收,又豈止租金?只要不是富裕階層,一般在香港生活的人,都不難發現各種生活開支,由衣飾、食品到娛樂,其實直接或間接也在幫產品/服務供應商交租。以領展的商場為例,買一個麵包動輒十元八塊,但在舊屋村的麵包舖,隨時兩三元便可以買到。麵包價格的差別主要來自租金,買麵包其實等於向領展交「稅」。做小生意者,承擔各類風險,隨時比打工更難捱。不同的是,向政府交稅,除了用來建大白象工程,政府始終要用不同的方式回饋市民;但向領展進貢,只會變成盈利,再放入股東的錢包裡,或成為領導層的花紅。換言之,香港的生活成本非常高,而且高得來是不會有人獲利回吐,使市民的生活有全面的保障。

近年中國資本逐步取代幾個地產霸主的地位,但市場的邏輯沒大變,一方面政府假「自由市場」之名,拒絕實施租管,放任大地主抽「地產稅」,壓榨小市民,一方面自己又不會慷慨解囊,設立各種安全網措施,使大眾無後顧之憂,所以越來越多人對未來失去信心。那為何政府不向大企業抽更多稅,限制暴利,減少她們地產稅的收入呢?主流經濟學者會告訴妳/你:不行,加稅會削減香港的競爭力。可笑復可疑的是,他們不會解釋,甚至不會提,為何加稅會削減香港的競爭力,但樓價和租金高不可攀便不會。不是說高地價政策可被視為一種地稅嗎?地稅為何不會削減競爭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