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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ll remember this……

I' ll remember this……

記一次聚會,記一件事,記一個人物。

地上有一張紙,有人留下了這一句。I' ll remember this……

那是為紀念香港教育學院前副校長陸鴻基教授的鳳凰木命名活動,2019年4月8日,已是下午4:45,陽光仍然燦爛,顯得那鳳凰木格外挺拔,陸教授的同事、學生、朋友聚首一堂,述說陸教授的種種,他的待人處事、他的錚錚風骨,當然包括他在香港教育學院任副校長的五年。

雖然是短短的五年,那是香港教育風雲變幻的年代,他是風雲人物,在風暴中。轉眼那已是十多年前的事,陸教授也在三年前離開了,當然,還是有人記住的。熟悉香港教育的朋友,不會忘記2007年發生的一件大事—「教院風波」,也不會忘記這句:I' ll remember this…… 。2004年6月底的一個傍晚,李國章在電話中要求教院發聲明譴責「超額教師 」和教協會阻礙教院畢業學生就業。陸教授拒絕,李國章回應說:「你唔肯出丫嗎?好! I'll remember this. You will pay!」後面那句You’ll pay 是當權者專橫的原形畢露,是一種威嚇。

正如命名活動那天,陸教授當時的教育學院的同事所說,他擋住了外面的風風雨雨,頂住了這些威嚇。他在2007年撰寫「萬言書」揭露了當時官員的種種專橫、干預學術自由、教院面對的危機等,觸發聆訊,花掉半生積蓄、換來3項指控僅1項指控「局部成立」。那天陸教授的好朋友蔡寶琼讀了一段Parker Palmer的文字:The divided life is a wounded life, and the soul keeps calling us to heal the wound……. No one wants to suffer the penalties that come from living divide no more. But there can be no greater suffering than living a lifelong lie. As we move closer to the truth that lives within us—aware that in the end what will matter most is knowing that we stayed true to ourselves—institutions start losing their sway over our lives. 陸教授的確是pay the price,聽從心靈的聲音,揭發了官員惡行,但他保存了整全的靈魂。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人走了,留下值得記取的。歷史會記下今天,記下這個人物。這個年頭,日子過得不容易,太多事情、太多紛擾,我們都儘管往前看,忘了回頭、忘了前人的努力;忘了前事,忘了教訓。下筆的時候,剛好是「佔中九子案」判決的日子。有些人、有些事,歷史將給予適當的判決,而不是法庭。

我們這些晚輩,愛叫他做「基叔叔」,一個待人熱誠、沒架子的學者,每一年的中秋、新年、聖誕等重要日子,他總會寄來一張賀卡,這也是我們津津樂道的。這兩年,卡沒有來了,但我們的思念仍在。仍然記得那一晚,在發出「萬言書」前的一晚,剛好和基叔叔晚飯,他說:明天要揭發大事。那一往無前的堅定語氣,至今仍在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