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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田花花同學會》豬嘜愛漫遊

怪片看得多,怪得令人看得發麻又不安,《春田花花同學會》算是開了先河。《麥兜故事》和《麥兜菠蘿油王子》兩集加起來,是漸進式的童話悲劇,卻因為其意識形態受到一定程度的關注以至認同,甚至得到了去年電影評論學會的最佳電影殊榮,作為電影系列的第三部,《春》片更是將「麥兜文化」更座大和更當然化,以半真人半動畫形式展現,無非是讓電影有更多現實的畫面,有更多公眾會熟知和喜愛的演員參與這個「麥兜文化推廣秀」。

「麥兜文化」是甚麼?在我這個非麥兜信徒看來,「麥兜文化」美其名是以「身在其中」這個有利條件,對荒誕現實冷嘲熱諷,一度表現出角色對普及文化中的羊群(豬群?)文化有欲拒還迎的依附,間歇地以反智的問題提問於對偏執理念迷信者(包括偏執於「苟且」)身上,製造出問非所答,而又是非無從對照的荒謬語境,偶爾有顛覆人性之妙,但往往以重覆又重覆的對話錯落來增強那種蠢鈍和笨拙,吃力地呆板,精心佈置的無稽,這種種也許就是風格形成的紋路。
  
但從源於「黃巴士」的兒童文學,到成人也會有感知的成年人「次文化」,再發展到今天敢於用作應付賀歲檔期的主流商業電影,「麥兜」在仍保存固有套路,而又在存在意義上變得極端普及化及強勢之時,事情便變態起來。「麥兜」世界中的人物多先是由身不由己,發展到自己也不自覺地「學曉」了接受的無奈困境,形成了近乎畸形人格障礙的因循苟且,最可怕的是,這種心理以戲中角色展示是「不知自己可悲的可悲」,而我們作為觀眾的「不知自己可悲的可悲」衹消被輕輕提醒一下,便已經達到了撫心自問的反省,如果作者不是假設觀眾是沒知覺的話,不可能會讓《春田花花同學會》這種以真人血肉之驅去竭斯底里地再三道出、做出、唱出這些道理,在沒有想清楚表達形式之前便實行,衹會徒添錯亂和尷尬。
   
電影始終沒有將「惹笑」之處抽離於「可笑」之外,而且過分的顧影自憐,很可能會被誤解和借用為練精學懶的避風港,君可見,在香港仔避風塘駕駛「嘩啦嘩啦」(walla-walla)的船長,會穿上大郵輪的船長制服,這種是事無大小的認真,結果被塑造成笑柄一個。我相信,也很希望能代表大家說,電影中有我們存在的香港縮影,我們是看到了,現在需要的可能是更具體的人心指向,麥兜既然被某部分人精神上推舉了為香港人代表,便應該善用自己的發表空間,反道理的道理如果說得太牢固,便成了另一種硬道理,也會喪失了教人反思的空間,別成了反建制的建制,有組織的一丘之狢,不,應該是一丘之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