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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守雲: 當專業成為神聖 - 由女王教室走向無間道

當專業成為神聖 - 由女王教室走向無間道
當「專業」二字成為神聖不可侵犯的存在時,我們還可以怎辦?

  日劇<女王的教室>在港收視理想,但劇中情節卻惹來好些人士的口誅筆伐,指責該劇醜化其專業形象。事實上,教室的主旨卻非在甚麼勞什子的教育方式或者專業技巧,而在於透過劇中角色的言語及行為,點出一個社會現實:在十個人裡面,充其量只得一二人可置身上流社會,其他人不是碌碌餘生,就往往是被視為廢物。

  這種「現實」孰假孰真,又或者有幾成真確,社會學有關社會階級的金字塔結構理論早有詳述,我們在此不用深究。但誠如本日 (零六年七月三十一日) 星島社論所指,該劇正正將一個嚴肅而枯燥的話題,以較有趣味的方式帶進我們的生活之中。易言之,劇中教師廣被指責的不仁行徑,是戲劇的方式 (means),而它背後那極右的精英主義,才是該劇真正要帶出的主題 (end)。

  對於好些論者批評該劇,ok! Fine! 畢竟各行各界維護本行的形象及利益,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也是公民社會裡面的必然現象。然而,若公民社會內的團體將事情的本末 (end與means) 混淆,卻絕非社會之福。假如大家曾經留意,本港專業團體的影響力其實也非常巨大,對於以「揭露社會黑暗面」為主題的戲劇或創作更加猶其敏感。早在<女王的教室>受批以先,亞視的劇集<情陷夜中環>就因涉及保險從業員以肉體換取保單的情節而遭業界圍攻,被指影響業界的專業形象;結果,亞視唯有抽起部份橋段,並播放道歉告示以息事寧人。

  不難看見,本港不少的專業團體對其「正面形象」均非常注重,而大眾對於負面訊息也有很大程度的道德抗拒。情形正像<無間道>於大陸上影時必需改動一樣:就是壞人終須失敗,官方必會在最後將壞人隸住的「正面情結」,致使<無>劇需重拍第二個結局以用於大陸播放;當年論者尚知這樣的情結終會影響創作,難道今天劇集捱批的事件,不正正基於這類「正面情結」嗎?

  還是金庸說得好:「這正邪兩字,原本難分,正派弟子若是心術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只要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倚天第十回, 出自張三豐) 可見正邪善惡,絕非基於一人專業與否,無論多正派多專門的行業,也難保業內沒有害群之馬。況且,上述劇集也非為抹黑個別專業為題,只不過透過從事某些行業的角色去表達主旨罷了;假如以此為引去表達主題也屬不可,假如「專業」二字果真如此神聖而不可侵犯、讓「影響專業形象」成為扣在敵人頭上的帽子,未免也太少氣了,我們還有甚麼好說。

  不如繼續迷信專業絕對正面正確,繼續嚴肅而枯燥的討論社會問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