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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建立另一種霸權

這篇東西本是是想回應藹雲的「記十二月六至十三日的天星運動起承」,但因為寫下寫下整理了我近期留意到的問題,希望大家停一停思考,所以決定另開新標題。

文章前半部補充藹雲的報導,後半部是一些意見和整理,別字太多,請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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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做每件事都有他的理由,並不代表下下上前衝才是唯一價值。而這次運動的意義就是每人都在他們的崗位擔當得最好,互相補位。軟手軟腳,綿力也是力。

請給獨立媒體以外的人一點尊重!

12月11日,除了朱凱迪把事件政治化外,天星事件也重新上了各大報章的頭條,因為許日詮把那失落的文件翻出來,令事件重新曝光。由始至終許日詮重來都沒有出來衝過,那代不代表他沒有貢獻呢?

12月11日晚上,我們不是反對過激的口號,而是認為事件和何志平沒有直接關係(佢只係講大話的其中一份子),所以矛頭應全力指向孫明揚。

12月12日入地盤裡面也有一個see網絡的朋友,她是一個母親,斯斯文文的她確實不屬於那裡,最後留守到夜晚離開。那又算不算做“秀”?在我眼中,她雖然沒有留到最後,但她已經擔當了一個很supportive的角色(下午在地盤中,確實需要一個「斯文」人搵議員同工頭談判。)

12月13日,本來早上十時我們是要開記者會,預定除了議員參以外還包括反對拆天星的「骨幹」,可是因為立法會有辯論,議員和記者都不能過來,我們便把記者會取消。

然後See網絡的朋友透過消息,知道孫公有記者會,我們才有機會騎劫,可能她們的發問太「斯文」,但在我眼中也是有point,但面對無賴的官,我相信有力打斷都是於事無補(第二日主流傳媒也隻字不提。)

下午清場,我不在場,因為曠工兩天,我必須返工。之後到海旁警署等何來,她被警察留到晚上十一時才走,又冷又沒有食過飯。如果可以的話,我相信她一定可以繼續留在地盤,但作為一個人,看見她這樣子,實在很痛心,別忘記她也是一個母親,我們都怕她會繼續衝下去,團火太勁,忘記一切。

12月14日晚,我其實也有份被圍,最後陳景輝問我一係離開,一係被捕,我清楚的知道我不可以被補,因為我發現這是我的底線,我爸爸是警察,如果要
他來差館接我的話,那會對他做成很大的傷害。除了熱愛城市之外,我其實也是別人的女兒。與此同時,我心臟有事,推撞了幾個鐘開始痛,需要食藥,所以我答我要離開。

我做了逃兵,很衰仔。但是沒有辦法,那些都可能是做“秀”的理由和借口,但很簡單的說,我只是一個平凡人。14號晚對我來說是很重要,因為它讓我了解到我的底線是什麼,我的能力又是什麼。我還是回到藝術比較適合,從這種方式擔當工作我會發揮自已得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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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人在這裡討論過,在這場運動中,幽默感很重要,的確,除了推鐵馬、叫大聲公和絕食等hardcore的抗爭也需要其他的方法。可能在你們眼中硬碰是唯一出路,其他方法,例如藝術沒有用。我的身份本來是一個公共藝術導師,確實在天星和同學仔做了太多場“秀”。但我告訴你,請不要低估藝術的成果,它是慢熱,但教育意義很大。同學仔經過幾個月後的參與,14日甚至有同學仔拿出爽身粉代表胡椒噴霧噴警察。

聖誕那晚有警察對我們說了一些難聽的說話,同學仔不與他們硬碰,二話不說拿著笛子追著那個警察來吹。你說有沒有效,當然不夠向警察投訴有效,但在我眼中,以自已幽默的方法,吹到警察「啤」一聲,以柔克剛,已經是同學仔最好和最適合他們的方法。

衝,真的不是唯一方法。請尊重別人以不同的手法和力度去介入。

以我所知還有更多更多更多更多不屬於獨立媒體/8樓/See網絡的人在做事。有朋友仔甚至每晚拿一篇有關文化論述的文章/Reference上去禮賓府。實行教唔掂個特首都教下他的助手。

我不是想數有那些人有貢獻,但蘊雲,當你在強調有那些人參與過什麼什麼等等等等,我感到很失望,因為這場運動的意義不應在此。你們說人人都是運動的主體,很多無名的人也應是主體,大家互相補位,才是這次運動的偉大地方,沒有誰應該被稱為英雄。如果你要批評有人是做“秀”,那跟外界批評我們背後有政治背景沒有分別。

最後我有幾點忠告:

1. 不要過份憤怒

我明白當越來越involve的話,眼見政府/警察行使的暴力,人只會越來越憤怒,但是越憤怒的話,和群眾的距離越遠,別人會越來越不明日我們在搞什麼。我很支持最近街上的集會,因為這是最好最直接的方式來告訴公眾何謂公共空間,我們的權利又是什麼。

保持冷靜,保持幽默,假如會再衝的話,這是最強的武器。因為警察從學堂訓練出來,一個打四個,反而我們用語言或其他方式更能挑戰他們的權力。(well,我同警察相處了廿多年,他們最怕言語上被擊倒,最亂晒大龍。)

2. 不要建立另一種霸權

昨天我發了電郵質疑他們發起 heritage watch的成效。他們提出一些選擇給市民去填有什麼好保留,對我來說是另一種死局,這種過程簡化同政府沒有分別。不論他們是有心冇心,我相信他們在這一刻確實希望做好事,可惜很多原因(可以是因為文化學術政治背景局限/討論不足)令他們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可是不能否認,他們最熟悉/簡單的做法是公眾最容易理解和archive 得到。

而一方面,獨立媒體又有太學術之危,什麼是去殖/本土/公共.....等,還有很多很多不明朗的地方(例如昨晚的本土大會的講者對本土的定義都有不同),這對大眾來說是陌生又難以接觸,不如反樸歸真,把論述的方法從一開始接近返群眾的生活。

現在兩者處於極端的點,沒有交接的地方,其實對事件沒有好處。我不相信大聯盟,但在這一刻我希望你們能放下身段,先不要怪他們手軟腳軟,嘗試和他們溝通/參與討論,豐富各自的想法,經過這幾個月的經驗,我發現他們擁有一些本錢是我們這些散兵所沒有的。

那天晚上莫昭如提到當年有好多抗爭人士停止抗爭,轉而走入建制希望改變建制,可是最後卻給建制收編。我相信聖誕集會上有很多發言的議員/專業人士/中產人士的心也是希望能夠出點綿力,但可能他們當年的熱血給他們現在的身份給局限了。所以現在這種所謂「新社會運動」的產生的目的不應是連那班人也給打壓,化成魔鬼,而是可以透過討論,深化他們的諗法,協助他們在建制中發力,而不是要求他們一齊衝。

3. 不要心太紅

我相信沒有人想做英雄,不過如果太憤怒,心太紅,太熱血,自自然然就會跑了一些英雄感出來。但這些英雄感也會嚇怕很多想參與的朋友,最後就變成—盤散沙。

與此同時,除了作為一個稱職的社運份子外,我們不要忘記我們在社會上擔當了其他身份,是別人的父母/子女/情人/老師/學生等等等等,我們熱愛城市,但也不要讓愛我們的人太擔心。

P.S. 近日要追回曠工期間的工作,確實讓我頭痛非常。

附圖:我們的抗爭成為了風景,也是一種好好的宣傳/教育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