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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四年前跟May姐的一次訪問

第一次見May姐,是2003年的11月。那時候婦進一個小組想探討女性的經濟踐行,和女性作為主體的問題。我跑到利東街訪問May姐,想了解一名基層婦女的經驗。訪問地點是May姐的樓梯底水晶店。訪問期間,May姐經常跟路過的人打招呼,也有人特意走來跟她說話。

「阿May跟左鄰右里都很熟和很友善。這種關係是如何建立的?跟她參與重建工作有關嗎?」訪問後我記下了以上的觀察和問題。

訪問的主題不是市區重建,但訪問中May姐談到她關注重建問題的始末。當時最深刻的印象,是May姐強調她最初參與是為了自身利益,但後來對問題認識多了,感到市區重建存在很多不合理的地方。May姐説:「越覺得不合理,便越覺得要去做。」做甚麼呢?就是去改變不合理的事。於是May姐全情投入,關注市區重建的問題。

May姐知道自己做的,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她談到1999至2001年間,她幾乎每天都要開會,有時候甚至一天開幾次會,但有些街坊不理解,覺得他們太緊張。她說:「但你知得越多就越驚,所以,人家覺得多餘的事我們照樣做。」後來,她住所的重建問題解決,但她仍繼續積極關注市區重建,有人駡她蠢,她說:「我有一個理論,就是蠢得開心就不必介意。」

我再見May姐,是去年天星碼頭拆卸之後。May姐參加了保衛天星碼頭人士到特首府的遊行,之後在保衛天星和皇后碼頭的各項行動中,她都積極參與。這讓我想起四年前訪問中,May姐談到她參加聖雅各福群會的「來墟」,在那裡售賣水晶。她知道「來墟」不會給她帶來很多生意,但她還是參加了,目的是支持其他人,因為她希望大家有一個信念,就是要做一些事去改變現狀,只要肯做,就有希望。其實,這是我對May姐說話的詮釋, May姐的講法是這樣的:「我成日話,要俾大家咁樣一個信念,就係你郁我又郁咁樣,希望係咁樣...」

有很多朋友都很擔心May姐的身體,我也一樣。也有人質疑絕食是否只是一種策略;如果是的話,又是否奏效。我不知道May姐的確切想法,但我想,May姐只是想用她的身體,去改變一些似乎不能改變的事,而這是需要勇氣的。在全世界都不相信2012有雙普選(我己經開始想:有又好,無又好,你地喜歡點就點啦!),我們最需要的,就是May姐這樣的勇氣,究竟是否奏效,在當下的時空,也許一點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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