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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超雄:反叛了!又如何?

(轉載自張超雄議員辦事處

各位同工:

轉眼間,我已在立法會反叛了1年,是時候向同工交代和自我反省了。從反叛到進入議會,我究竟是否有所發揮?


以立法會作平台,讓基層發聲



上任時,我和政府的關係仍處於「客客氣氣」的階段,我趕忙與幾批弱勢社群會見衛生福利及食物局局長周一嶽,其中包括四肢癱瘓人士、殘疾人士自助及家長組
織、關注綜援團體、社福界工會及無証媽媽等。成效最顯著者,就是為全癱綜援人士爭取不用在獲得照顧者津貼後被削減長期護理津貼。有關團體已爭取多年,最後
政府願意放寬每月可達4000多元的「特別護理津貼」申請資格,但又要扣回千多元的長期護理津貼,全癱人士雖可聘請外傭,卻要大幅削減自己的生活費,使他
們進退兩難。在我們會見局長後不久,全身癱瘓了13年的斌仔亦發聲指政府忽視弱勢群體的需要,直斥前特首董建華出爾反爾。在斌仔接受訪問後1星期,政府宣
佈取消扣回長期護理津貼的不合理措施。


立法會事務委員會的會議,亦是市民發聲的重要渠道。例如在特殊教育小組的工作上,我盡力引進家長組織、學術團體、校長和特殊教育團體等,向教統局提供意
見。這年度的最大成績,就是通過議會上的討論和傳媒的報導,逼使政府在「3.3.4.」學制改革中給予特殊教育平等的對待。

同樣地,當政府要推行外判私營模式去營運耗費7億元興建的青年發展中心時,我要求當局先進行全面諮詢,讓青年及有關團體表達意見。結果,政府改變初衷,取消外判給私營公司的計畫。


發揮民間力量,議會裏應外合


織基層團體及各方持份者發聲,以改善現有的政策,讓政策更能回應市民需要,已成為我在立法會的工作模式。例如在家暴小組會議上我們合力逼政府交出了1份
「零容忍」的家暴政策文件,並要求當局提升中央協調機制的能力。我們在議會外也要努力通過社會運動和其他渠道,推動社會改革。在天水圍的死因聆訊,我們扮

重要的角色。我們聯同何俊仁律師、群福婦女權益會,獲得金女士家屬委託,在聆訊中盡力呈現滅門慘案的真相,揭示了各種援助機制的不足,亦引發出我們社福界
有很多值得檢討和改善的地方。最近,我與社聯、社協、社總和各關心者就此事作了深入討論及商議進一步合作,我們亦會將大家的關注帶回立法會,與政府討論具
體改善政策及跟進落實法庭和3人小組的建議。

此外,在爭取殘疾人士半費交通優惠方面,我聯同30多個殘疾團體,組織了1次史無前例的社會行動,超過700名殘疾人士從尖沙咀乘地鐵到中環,並在站內集
會抗議,獲傳媒廣泛報導。我亦將此議題帶進立法會討論,要求兩鐵帶頭擔當起企業社會責任,用實際行動鼓勵殘疾人士融入社會。


結連民主派內外,爭取民主民生


為一個獨立的議會新丁,必須在議會內外結連各方可以合作的議員和政黨,才能發揮最大的影響力。相信我過去1年在議會的表現,已初步贏得議員的基本尊重。因
此,在兩個民生議題上,我都獲得超過30位各黨派的議員簽名支持我發起的聯署信:一封是要求迪士尼樂園多聘用殘疾人士,另一封是要求地鐵和九鐵為殘疾人士
提供半價優惠。這些代表跨黨派的立場,已為上述公司帶來壓力。雖然目前我們的爭取尚未成功,但我們在議會內外的聲音,已引起社會對這些議題的關注。

在爭取民主的道路上,我提出透過公投讓市民發聲和自決的動議,引起軒然大波。有些親中人士及傳媒痛罵,認為我大逆不道。然而,一個尊重市民,敢於面對民意的政府,用不著視公投如洪水猛獸的。事實上,公投是絕大多數先進民主國家常用的民主工具。

不錯,在極力阻礙民主發展的人治政權面前,提出公投這種展現人民力量的議題,是一種反叛。反叛又如何?沒有反叛和反省,哪會有進步?事實上,過去1年並非
風平浪靜。市民的反叛,最終導致董建華下台。有誰會料到,董建華會做不完他餘下的兩年半任期?一個由北京欽點的特首,也被中央拉下馬。誰說反叛沒有用?

不過,「董下曾上」並不代表民主運動已成功。剛好相反,今次換馬的過程完全由中央操控,罔顧香港市民的意願和感受。中央更要第3度釋法,將補選特首的任期
由5年改為兩年,打擊法治,並導演了一幕不用投票的特首選舉。要真正達到讓市民參與、發聲、甚至當家作主,相信我們還要繼續反叛,並且更有智慧地反叛,因
為新的特首的强政厲治,可能比董建華的行政主導來得更聰明,但亦更霸道。


社會服務由規劃走向市場,同工受困機構變質


於與社福界最切身的整筆撥款和它所帶來的災害,可說是沒有寸進。我在立法會兩度動議要求政府立即檢討整筆撥款,獲得各黨派支持及通過,但政府仍無動於衷。
對於作為「掟煲費」的特別一次過撥款及終止過渡補貼,政府亦寸步不讓。500名同工向署長訴苦,3000名同工遊行抗議,他們對不公平的制度和無休止地增
加的工作量的不滿,已達到忍無可忍的地步。政府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令人嘆息的是,不同位置的同工對現有制度有截然不同的看法和反應。例如最近有關延續過渡補貼的討論,似乎與合約同工無什麼關係,社福界亦很難向公眾解釋箇
中細節和不合理的地方。當下大家要面對的,已變成是選擇特別一次過撥款「AB餐」的問題。至於現存制度是否公義、如何處理同工不同酬的問題、如何防止繼續
惡化的惡性競爭和越競投越低的服務成本、機構管理和服務取向越走市場化等的根本問題,已無人有精力去關注。

老實說,AB餐只可讓影相同工苟延殘喘多一會,不少合約同工早已飽受剝削。但機構眼見將被社署「買斷」,也必會推出瘦鴿餐去「買斷」資深同事,以絕後患。
又或者會搞甚麼重組來明示暗示不合心意的資深同工離職,積極減磅來迎接沒有TOG的日子。不合管理層心意的同工是否等於壞同工?楊震事件就是一個值得同工
反思的例子。雖然整筆過督導委員會認為楊震沒有跟隨良好管治的指引,但基本上沒有違反LSG手冊,結果奈機構不何。資深同工逐漸流失,合約同工沒有歸屬感
和安全感。整個行業看不到甚麼美好前景。機構管理層亦無暇認真考慮社區需要或為同工提供更充足的支援。今天的社福界管理層,已越來越像生意人了。他們忙著
開拓財源、準備計劃書、接洽合約、不斷做財政預算、進行架構重組等工程。然而,他們認為整筆過撥款沒有問題,董事會也同意問題只在於削資──他們有些在這
個大環境下變了質而不自知。

我站在立法會的位置上,眼見LSG和競投外判制度帶來極深遺害,只覺寸步難移。我當然不會就此灰心,我以為要制訂一個好的社福政策和制度,必須經過一個各
方均可參與的理性討論過程。我今年會在立法會福利事務委員會,推動討論社會福利藍圖,並探討改善現行制度的建議。此外,我亦非常關心復康服務程序計劃,希
望同工能多給予意見,因為此計劃會影響未來5年復康服務的發展。我亦會藉著上述討論,帶出現行政策的弊端,並督促政府加以改善。

我並非一個天生喜歡矛盾和衝突的人。剛好相反,我喜歡理性討論,學術訓練更加強我對邏輯思維和概念分析的偏好。可惜,現實世界往往是一個不講道理的地方。
權在我手,高下立見,要麼就俯首稱臣,或許還有商量,否則就不必也不可理喻。在這種政治現實下,反叛是一條出路。我們的領導人喜歡講社會和諧,但他們卻用
極不和諧的手段回應異見者。若和諧等於一言堂,我必定會繼續反叛下去,也誠心誠意希望各位同工,保持一顆反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