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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的暴政 專訪深水埗重建關注組周小姐

如果說喜帖街的市區重建問題已經被我們提升至前所未見的高度,那麽,同一時間,在香港的另一角落,無論是重建項目的宣佈時間,抑或土收頒佈過程都緊接著喜帖街項目進行的深水埗重建,那裏居民的尊嚴和權利似乎已被政府踐踏無以復加的地步。

正如一個個被劃為重建區的老地方,深水埗都有一堆十分化約的重建編號,那裏包括興華街、福榮街及元州街的k20,k21,k22,k23的重建項目,今次的重建事務並非由聲名浪籍的市建局操刀,而換上了另一個官威十足的政府部門:房協。

現况

小弟家住旺角一帶,平日路經深水埗,也可見一棟棟貼滿牛皮膠紙大交叉空空如也的樓房。步入土收階段的深水埗,隱然有一種蒼涼之感,讓人以為只是一堆等待行刑的死囚。據關注組聯絡人周小姐說,原來不願走的大多數人都身處在天空或地上,前者居住天台,後者即地上的街舖,只是他們都較少集中在大厦上面(大廈仍有不願走的住户),故我抬頭只見交叉。其實,深水埗有很多故事,如大押老店和歴史悠久前舖後居的中醫店,我將會另文再談。這篇文章將會從居住了深水埗已三十年的maggie開始,她是我的朋友,也是深水埗關注組聯絡人周小姐。

她本身是小學教師,在上年暑假之後,她爸爸經營多年的舖子就收到關於賠償的信。「我們街坊街里都難以在附近找到大小、價錢均相約的店子,大家都很擔心,我想,做我們這類生意的,搬走三條街就箍不住那些舊客了」她說。之後,她就用自己的餘暇時間、憑籍三十年在此地長大的江湖地位組織街坊。她說:「我們沒有如灣仔聖雅各這一類社區中心,最初,我們幾十人只能站在街邊開會,聲音不能傳達,十二月天氣冷的時候更慘。」現在,友人幫忙商議到一所社會機構作開會之用,自己夜晚則替街坊寫個案信,出傳單做聯絡,一切從零學起,有時靠灣仔喜帖街的朋友仗義相助。經過多月以後,居民漸漸强社起來。

速度替代民主

據深水埗關注組聯絡人周小姐說:「土收零五年十月出籠,房協和社工零五年八月才接觸我們;在這兩個月,房協代表和我們開了兩次會,社工機構則只一次。」她告訴我,這類居民會在未解釋清楚居民提出的問題之前,就匆匆散會。一些較為技術性的問題,如不同情况的計算賠償方法,他們不願交待,很多人不理解自己賠賞價的由來;此外,這類居民「大」會成份太複雜,有天台戶、租客、業主、舖户、分租單位等,她們遭遇的問題各不相同,辦三次這類會議根本無法解釋得清楚明白。

因此,政府主持的這類居民會,很多時會因應不同個案圍著安置及賠償的細節團團轉,但這卻換來主事官員房協經理勞連發的輕蔑對待。如一次居民會中,周因弄不清某些賠償安置的技術語言而追問,勞連發卻闊佬懶理的回說,居民可以在一本政府出版物中找到答案,周看了還是不明,於是再問,勞連發便即場拿出來照本宣科逐字逐句的誦讀出來。在另一場居民會,對於一些街坊的憂慮,他的同事曾德明也持相同的語調說:「一向認為居民會只適宜講「大圍政策」,不會用來講解「無謂個案」。」居民立時因為那句「無謂個案」而震怒。

天台户

勞連發,這位仁兄的確官氣十足,在另一次討論天台户問題時,就擺出一副相當不屑的態度,說人家猶如賣老翻,在貨物被充公之後卻掉轉頭向發行商索償。其實,天台户統統都是經正式經紀公司購買或租住的,有的經已居住了逾十載。在房地產市道高漲的時代,有些人很多年前每月幾百元開始租下,有些則是多年前用幾萬元買下的,這些住户年年都需要交差餉。這些不倫不類的比喻當然遭關注組周小姐當場反駁,他就賴皮式的推說這是自己一時多口說錯話。

舖户

不同舖户面對不同面對的問題。用小姐指,除了老店生意網絡瓦解,或賠償不足之外,一些舖店如遊戲機中心,只要換個地方就難以再獲續牌,這些問題也沒有考慮在內,只輕巧的留下一句「發牌非房協份內之事」;又另一個例子,一間食店的廚房需要的裝修費通常很高昂,在賠償時又不被照顧等。

暫結論

深水埗的街坊就是如此這般接到了一個既不明所以的銀碼,一個很低的銀碼(註1),然後在短短兩個月內,又在這種糊裡糊塗的壯態底下收到另一個强制收回土地的通知,且誠惶誠恐的站在官地上為自己的家園而戰。後續…

(註1)法定賠償為七年樓齡,而現在比法律規定低很多,一個街坊原本住四百呎屋的街坊,他拿着賠償只能找到三十多年樓齡且得二百呎的房子;另一位街坊,店舖只賠三百多萬,他若想在附近買一間大小相若的店子,卻要一千三百多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