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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草根 扎鐵花 (2007 扎鐵工潮文集)...已經出版!

鋼草根 扎鐵花

2007 扎鐵工潮文集

已經出版!
http://strikers.wordpress.com/

各位工友及市民:

這本詩集雖未及輯錄所有作品,但仍是珍貴的紀錄,

內容除了工友的作品外,還有工友訪問和詩歌評論,

每本定價六十, (所有收益將會繼續撥捐”支援紮鐵工人基金”),

如果你是工友,請你向彩鳳免費索取(96240117)

如果你是關心事件的市民, 請你致電我們的發行好拍檔;阿德德書檔的馮先生 (94178344)

再一次多謝所有罷工的扎鐵工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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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文集內彩鳳文章:

眼淚在心裡流出扎鐵佬文字

彩鳳罷工第三十三日:9.9

到了罷工第三十三日,一想起要寫扎鐵佬的文字,眼淚就不停打轉,遲遲未能落筆。

記得第一次(罷工第十日)去到天光道罷工現場,是跟噪音合作社的老b去唱歌為工友打氣。那時候,一個工友都不認識,不知道工友的想法是什麼。我認為工友的想法是最重要的,但那時候,眼見有數百工友在現場,我呆滯了,又有點害羞,也不知道如何開口跟工友聊天……突然見到地上有一些紙張,哦!原來是工友自己寫的文字!我是分不清詩詞的人,因為中學讀書時,那只是考試的部份,滿不在意,但在罷工現場,那卻成為我認識工友的開始。

回家立即將那些文字放上網,想盡量廣傳開去,因為當時並未知道自己在這場運動中可擔當什麼角色,而又怕未認識卻又寫文字去再詮釋他們,因此我覺得直接將他們自己的表達散發開去,是最基本可以/應該做的。之後,每天去到現場,就去四處搜索,偷取放在附近的文字。

那時候,也不清楚別人叫它做「打油詩」,但覺得好過癮,因為對我來說,那是簡單易明又鬼馬的;而且他天天寫,好像每一天知道多一點他在想什麼;另外,他不單寫自己,也寫其他工友,也寫每日的行動,從而也知道這個工潮的部份進展;也從那時候開始認識「扎鐵佬」三個字。

幾天後我認識了四眼明,我說:「嘩!有d寫得好鬼馬呀!」他說:「有時候鬼馬d,等d工友開心下嘛,輕鬆下,無咁緊張!」他微笑中帶點詭。過兩天,他又說:「你覺得我咁寫會唔會過火左d?但係過左咁多日,語氣要重d先比到壓力佢……」再過幾天,我才知道原來那些字是他在場拎咪,唱山歌的內容。他說唱山歌就是他年青時用來「溝女」的技倆喲!每一天,他都會將文字唱出來;又有時大家氣氛緊張時,他為跟工友打氣,會即興「亂唱」(意思是隨想隨唱)。大部份中年以上的扎鐵佬都拍手叫好。

罷工第十五日,我聽到有工友唱:「眼淚在心裡流……眼淚在心裡流……我淨係想唱呢句咋!」

到罷工第三十日,有部份扎鐵佬很煩躁,離遠屌尻佢,叫四眼明不要再唱,他便即時停止了。罷工第三十二日,我問他:「你會唔會唔開心,前日有人叫停你?」他說:「唔緊要!工友燥係好正常,都成32日,佢地唔想我唱我就唔唱喇!我都有去成日同一個個工友傾計,盡量同佢地講要繼續撐落去……」之後,我告訴他:「尼泊爾既朋友好鍾意你唱,佢地係咁舉起手指公讚你,琴日佢地突登叫我去叫你唱,不過我話你比人叫停左,唔知會點,跟住佢地就話咁就唔好叫喇……」

罷工差不多第二十二日才認識洗祥。起初,因為有人張貼了他的詩詞到網絡上,影行者的維怡叫我找找他做個訪問,輾轉了幾天才找到他。他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談判的那天(罷工第二十四日),大家氣氛緊張時,他突然告訴我要寫一些文字給清潔工友,冼祥說:「那天婦女黎支持我地紥鐵佬,我好感動,我知道其中有一d係清潔女工,為左多謝佢地既支持,我寫左首詩送比佢地……唔好成日話扎鐵佬幾勁,人地清潔工友一樣咁重要……為社會……」

罷工三十二日,扎鐵佬又彷彿來跟我說:「真係好難捱,如果唔係,果日談判出黎,都唔會有代表眼濕濕。」

冼祥說自己很低調,不拎咪讀自己的詩詞。談判那天,尼泊爾朋友為在場人打氣唱歌跳舞之後,我朗讀了冼祥的文字,大部份人拍手。我過去向尼泊爾朋友解釋冼祥的文字的意思,他們一群人刻意朝向冼祥的方向,拍爛手掌。那天,工聯會拒絕尼泊爾的代表入談判桌。

過了收集扎鐵佬文字的階段,我認為這本書,必須用力邀請部份扎鐵佬加入:

尼泊爾裔,有香港藉的貝仔(Limbu)說:「我唔係為了自己,是為左我中國人既朋友,我們一起工作,都是朋友嘛。而家少左尼泊爾的朋友出來罷工,但我仍然出黎,我日日朝早六點就來到如心廣場的地盤,同其他人一齊呼籲扎鐵佬罷工。我香港出生,五歲返左尼泊爾,二十幾歲返來做扎鐵,今年36歲,有兩個女,好慘,年紀大返來,唔係好識講廣東話,不過做左扎鐵,都識多左廣東話……」

我見到佢一來就有一個中國人工友同佢招呼,大家請下煙咁。又有個中國人既工友都細細聲同我話:「d尼仔好慘,年青力壯,但人工又比我地低好多……」跟住工友就用廣東話+手勢同貝仔傾計,貝仔就好努力用廣東話一齊傾,本來我用英文同佢傾計,跟住我都盡量用廣東話一齊傾羅,我同佢講我5歲黎香港,而家30歲,佢羨慕又無奈。

我話大家都好多時忽略了不同種族的朋友的故事和權利,原本打算同貝仔做個訪問,我話佢知,我寫字能力差,所以想拍video……但原來我地兩個都唔習慣用video……

平哥(Thapa)同樣是尼泊爾裔的香港扎鐵佬:「琴日老細打電話比我,叫我返工,我話唔得,攪掂呢度先!要罷工先……!我地d朋友有d唔出黎,我都無辦法迫佢地,有d見到中國人自己都去開工,諗……我地幫佢地出黎都無用喇!今次negotiate到,我地都加唔到既,係得工時方面,如果贏左,我地都有份!……有d要食飯,我地人工仲低d,捱唔得耐,有d因為被歧視唔入得去開會唔開心……」我力邀他寫一些他們的文字,起初他不太願意,後來他拿了一張紙出來給我看,他問:「我怕咁寫,香港人會唔會唔鍾意?」我說那只是直接說出了不應該歧視你們而已。之後,他花了兩天努力(包括找朋友幫忙由尼泊爾文翻譯成英文)寫了一篇「扎鐵佬的遭遇」。

至於27歲既劉啟超,因為年輕的聲音在這工潮中也屬少數,我邀請了他,他立即一晚用心寫了出來,也必須放入這本扎鐵佬的書。扎鐵佬成日都同我講:「而家好少後生入行喇,太辛苦喇,待遇又越來越差,無人肯做。」在錄像的訪問和他自己的文字中,劉啟超又講到要企出黎,部份原因係要撐d中年以上既扎鐵佬:「佢地中年好難轉行,如果係咁減人工,加時間,佢地好慘架。」之前不太認識他,可能因為他是那麼默默地在這樣,從頭到尾。

罷工第三十二日,我又忍不住哭了,被扎鐵佬發現了,扎鐵佬問我什麼事,我說:「已經第三十二日!」扎鐵佬說:「唔好傷心!…其實真係好難捱,我地都係要頂住上咋…」

覺得他們的文字重要,是因為那是人與人溝通的媒介,那是個人在運動中的奮鬥,那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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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鐵工人罷工事件(網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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