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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式公投的悲情

圖:Nathan Tsui@USP

佔領中環的公投數字,截至執筆之時,已有70多萬。這個數字說明人心未死,叫人振奮。但振奮之餘,筆者每當想到香港人的「公投」,心裏就不由自主的泛起哀傷。

別的國家若然進行公投,通常都是為了解決那些社會充滿分歧的重大議題,好比說魁北克應否獨立成國、某國應否發展核電等等。但是香港的公投呢?根本一點爭議也沒有。這個普選議題,根本是常識;而對西方民主城市來說,她早就成為日常呼吸的空氣了。

當別的國家公投的是「爭議」,我們卻在投「常識」,投「空氣」。

儘管特首大叫大嚷什麼「香港沒有公投制」,港澳辦又說是非法云云,但不要忘記,香港人這一公投的卑微遊戲,已非第一次了。

說是遊戲,是因為梁振英說對了,香港並無公投制度,因而港式公投總是附帶一份非正式的味道。「電子公投」又好,「變相總辭」也罷,這都是民間扭盡六壬的嘗試,當中的精神其實就是頂硬上,為的不過是表達一項早已取得共識的公意:卑微的普選。

悲哀在於,30年來,我們一次又一次「公投常識」,情况就如要求全民有權呼吸空氣一樣荒謬。很多人誤以為,五區公投是港人首次廣泛喊出的公投訴求,但其實不然,早於1980年代的過渡期,香港社會已經要求全民投票,以之決定香港未來的政制(要求的組織例如有律師會、大律師公會和民主派龍頭組織民促會等等)。然而這一切都不得要領,都被殖民政府和北京拒絕,因而香港的民主進程和《基本法》的制定,香港人都沒有真正話事權。

之所以撫今追昔,是想說,這段要求公投的歷史,說明了香港人一直無法在普選問題上自我作主。從過去至當下,香港人的聲音一再被粗暴扭曲。正因如此,香港人一直要求公投。因為公投,就是直接表達公意,而這一直是香港人奪回自己聲音的武器。

文章刊於今日《明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