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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聯諮詢會的空櫈——蘋果日報報導之澄清及補充

背景

我們是中大基層關注組(下稱基關組)的同學。基關組在2000年成立至今,一直以非建制學生組織的身份參與不同社會運動,也重視學聯和社會運動資源中心(下稱八樓)的改革。去年,學聯開展「六零架構改革」[1],當中一項是「全面收回學聯社會運動資源中心」。我們身邊也有同學透過八樓認識甚至參與不同社會運動,是以我們反對學聯「先收樓後諮詢」的粗暴處理,過去半年積極參與學聯架構改革諮詢。

然而期間學聯粗暴的處事手法,違反諮詢承諾等行徑,令我們不得不在2月4日諮詢會明確抗議。蘋果日報翌日刊出了一篇六百多字的報導[2],許多問題不是沒有提及,就是一筆帶過。我們在此澄清和解釋清楚我們身份、抗議的來由。

澄清之一:我們是學生,不是自治八樓成員

報導刊登後,有人指我們是自治八樓成員,但其實不是。我們一直以來也是以學生的身份抗議,當中有人參與過八樓活動、有人僅聽聞八樓、有人在學聯「收樓」才知道有這個地方。我們認同自治八樓的理念,但並不等同是八樓成員,正如學聯秘書長也認為自治八樓過去工作有貢獻,但顯然他並非八樓成員。強調這點意不在避嫌,而是不希望我們的觀點會被這頂「幫八樓」的帽子所掩蔽,例如:

一、我們認為自治八樓對學生運動重要,但不認為它是完美無瑕的,需要批判的地方也頗明顯,例如現時八樓成員沒有學生。但這不妨礙我們指出學聯現時處理八樓事宜的做法是有問題的,詳見下文。

二、這次風波普遍被描述成學聯與八樓之爭,但我們希望指出有部份的反對聲音是來自學界內部的,亦包括被學聯「代表」的同學。

澄清之二:我們的要求是否太苛刻?

報導提及學聯常委會主席劉昕雋聽到諮詢不足的問題時,「一度激動落淚指學聯在經歷退聯潮後面對人手、時間困難,學生對學聯的要求,並非『今屆學聯咁嘅人數』所能及。」 [3]

我們的要求指學聯兌現首次諮詢會(8/10/2017)的承諾,分別為(一)製作懶人包,(二)在各成員院校加開諮詢會[4],我們認為這些是諮詢同學意見的基本工作。至今將近五個月,學聯仍未執行上述承諾,是否苛求,也請大家自行判斷。

首次諮詢會上我們提出假如人手不足,我們可以提供協助。由十月到一月初,一直沒有上述兩項工作的消息。1月13日我們列席學聯會議,會後主動詢問才得知學聯並沒執行之前承諾,期間學聯沒有聯絡我們或公佈任何消息,遑論向公眾解釋。其實,若學聯代表發現沒有人手辦諮詢,但仍覺得議案重要而決定推行,也可以向公眾解釋自己的難處,但學聯沒有。同時間,學聯已在業權的法律問題上籌備多時,撥款十萬元處理及發律師信、截電,要求八樓成員2月21號前遷出。此舉難免令人覺得,學聯稱人手資源不足不過是推託——代表們根本不想辦諮詢,漠視一般同學的意見。

半年來,我們在學聯的經歷

過往半年我們也順著學聯諮詢程序,嘗試在制度裡溝通:提交八樓空間使用方案建議書、出席全數諮詢會、列席幾次學聯常委會及代表會,甚至撰寫諮詢安排及諮詢日程建議書。然而我們看到的學聯卻令人極端失望,數落如下:

一、沒有履行10月諮詢會上發放資訊、舉辦諮詢的承諾。

二、諮詢會上各成員院校代表幾乎都沒有出現[5],秘書長和主席每次只官腔地重複:他們不評論代表缺席的問題,不能強逼代表出席。我們質疑連代表都缺席還怎樣諮詢,秘書長卻指要問責請找自己院校的代表。

三、在列席學聯會議參與討論時,部份代表嫌棄我們發言內容冗長和重複,更以議術議案中斷我們發言。[6]

四、幾乎所有會議日期都在開會前兩三天才在Facebook公佈,且大部份代表會的會議文件我們在會議前一天都未得與聞。

五、更誇張的是,諮詢程序尚在進行,學聯便已經通過受同學質疑的議案,包括強行通過《會章修訂草案明細》、《就處理金輪大廈八樓A室物業未來使用安排之考慮要項明細》,以及在未有任何討論下,通過就收回八樓A室單位事宜撥出港幣十萬元的議案[7]。

即使同學完全不關心收回八樓的問題,也會對學聯諮詢過程的敷衍了事和粗暴感到驚嚇。權力上學聯代表比我們高,而諮詢日子是他們定下的,然後缺席諮詢會的又是他們,會上許下的承諾沒有履行,還要在其他會議上鑽章則的空子,那我們還可以怎樣諮詢下去?

不是學聯與八樓之爭,而是學聯代表對學生

一次學聯常委會上,中大代表曾表達不需進一步諮詢同學的理由,大意為「關心學聯的同學自然會關心,不關心的同學叫也不會來」[8]。這不單純是消極,更反映有代表拒絕了解同學。代表不問同學受到甚麼限制,也不問同學需要甚麼才能參與(譬如是容易消化的諮詢文件、方便的諮詢地點、諮詢會以外的意見收集渠道),卻急於將同學與「冷漠」、「不關心社會」等等標籤扣連,突顯自己已經對學界問題十分了解,為學界下了最好的決定,漠視諮詢會上的反對意見。雖然,荒謬的是,我們同學真的來了諮詢會,院校代表卻沒有出席。

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精英心態,才是學聯失去同學信任的原因。我們無意否定學聯面對的困境,譬如退聯後人手不足、學生參與度不高等。基關組每年總會遇上不怎樣關心基層的新同學,但我們不認為他們是政治冷感、不可溝通的對象。我們都在社會長大,很難不受鼓勵服從的中學教育、社會去政治化的氛圍影響,因此才更需要與同學溝通,一起反省和檢驗過去所認知的常態。例如思考自己和清潔工之間,除了顧客和員工,還可以是甚麼?作為一個沒有註冊、自發的學生組織,基關組的條件也不見得好過學聯多少吧,但起碼在過去幾年的實踐裏,我們發現同學並非那麼被動,大部份都願意交流,有時反而使我們的想法有所修正。

我們以自身經驗作結,旨在說明我們不僅關注八樓去留,也反對學聯現時漠視同學意見的態度,以及背後的精英心態。

中大基層關注組

註釋:

[1] 根據我們理解,「六零改革」分為兩部份,一為修章改革架構,二為收回八樓單位。
[2] 詳見蘋果新聞,《學生抗議學聯收回「自治八樓」》
[3] 詳見蘋果新聞,《學生抗議學聯收回「自治八樓」
[4] 詳見《【香港專上學生聯會第六十屆第一次學聯改革討論諮詢會】(第一段)現場錄影》(1:24:00) ,秘書長李軒朗之發言。感謝中大校園電台提供錄影。
[5] 學聯現時有15位院校代表(中大5人,科大4人,嶺南及樹仁各3人),然而每次諮詢會除了沒有投票權的中央職員(黃浩然、李軒朗及劉昕雋)最多只有2位代表出席:
第一次諮詢會(8/10)的學聯代表:陳峻軒(嶺大)、區子灝(中大)
第二次諮詢會(22/10)的學聯代表:陳峻軒(嶺大)
第三次諮詢會(4/2)的學聯代表:譚偉斌(科大)
[6] 詳見《【香港專上學生聯會第六十屆代表會第三次常務會議】現場錄影》(4:20:40)。
[7] 詳見《【香港專上學生聯會第六十屆代表會第三次常務會議】現場錄影》(4:37:25),當中秘書長李軒朗建議代表提出閉門會議,之後代表會主席回應未有相關條文,因此不能閉門會議。其後,這十萬元的議案在沒有任何討論之下通過
[8] 中大代表兼中文大學學生會會長區子灝曾在10月28日的常委會中向我們表達上述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