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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故事: 老師,我們遊行去

Yvonne老師和八個學生,今年約定行七一。

鄭植芝中學的F3學生許鑫,是Yvonne老師的通識班學生,去年只得自己一個,那時才剛剛走出西貢的家和與世隔絕的綠色校園,親眼看到紛陳複雜的世事。今天,他已成為活躍的社會運動參與者,三個從未參與過遊行的同學,說要跟他一起行七一。

問他七一想看什麼,他說普選等完又等固然要爭取,但七一公認是發表意見的日子,他好奇,想知有什麼其他主題。去年他在幫忙賣錶時,看到很多傷殘人士和他們自製的字海標語,吸引了他的視線。

至於去年底的韓農遊行聽阿伯說話,年初的教改遊行聽教師講慘況,都令他的遊行經歷添上豐富的內容和在傳媒看不到的細節。他說參與得多,就覺得社會有好多問題。「雖說香港言論自由,但新聞不是偏向左傾便是右傾…」說著說著,小伙子發表傳媒批評來。

小時候,許鑫愛看十萬個為什麼,百科全書之類的知識型書籍,看得出他求知欲強。但開啟他對社會,對時事眼界的,卻是校內的通識科。

行街遊行教通識

Yvonne老師教通識,很強調社會正義,最愛身體力行,帶同學仔「行街」,例如灣仔喜帖街,銅鑼灣二樓書店,旺角、深水埗的舊區面貌,有外面的導師(原來獨立媒體的阿Fred是其中之一)講出一個個精彩的故事。於是,行街不再是跟大人行街睇衫那麼無聊,幾個人行街,又逐漸發展到集體行街──遊行。

一年前在一次宿營中,Yvonne老師與一群通識學生擦出了火花,十三個學生,在暑假組成「七一七城市聯盟」,有組織地搞活動,面向香港社會,參與社會運動,讓他們看社會的不同聲音。

看他們一年來的活動表,排得滿滿的,除了校內每月論壇外,還有校外的各種活動,除了六四集會,七一遊行,又到觀塘法院看被捕的韓農,到網上電台接受訪問,去其他學校分享自己所見所聞。

Yvonne老師說,學術些的說法,是實驗式學習。「點解剩係要聽老師拿咪講嘢,出面咁多人拿咪講嘢又唔聽?」她形容,聽老師講,就像看電視睇單聲道,外面的是多聲道。

許鑫首次走上街頭,是零四年的九一二立法會選舉。那次去看區內候選人拉票,老師給他一支錄音筆,那次,他真覺得自己像個記者。當時他看到自由黨、民建聯等候選人,都有一大班助選團,而現場就只有一個人幫長毛助選。他事後回到學校和同學分享時,說出「撐長毛等於撐自己」的話,成為一時佳話。

Yvonne老師話,「七一七城市聯盟」的幾個成員,本身都願意思考,給他們開了一道門,他們會自己繼續開啟其他的門。在學校午休時間搞每月論壇,講時事,例如世貿警權、六四人權和同性戀是否不正常等,都講得頭頭是道。不過,期間不是沒有出現過小風波。

同性戀論壇風波

其他議題還可,同性戀論壇觸到一些人的神經,馬上有老師搞了兩次「反洗腦」活動,分別找來一位性權牧師,和一位由同性戀變回異性戀的人士,大談同性戀者濫交、容易有性病的問題。

最搞笑的是,「七一七城市聯盟」幹事之一的中四女生陳穎怡,因為有論壇發言,而被一位基督徒團老師捉去問:「你係咪同性戀者?如果係的話,我可以搵人幫你。」當陳穎怡表明自己並非同性戀者後,那位老師就話,話不可亂講,要她公開修正她的言論,小妮子不肯,結果退出了團契。「我冇修正到,我搵我的班主任同佢講,如果我修改,就同法利賽人無分別,之後就同佢出現牙齒印。」

斯斯文文的陳穎怡,想不到那麼倔強。她說,家人不太知她正在做什麼,但父親就曾發話,說她現在就像司徒華,搞屎棍,浪費時間。不過,她一於少理。聽老師談到讀社會科學系出身,她問:入社會科學系有什麼要求?

去年七一,許鑫話是老師帶去,今年是和老師約定一齊去。明年,不再人生路不熟,他說即使沒老師帶,都可以自己去。

圖片說明:Yvonne老師、許鑫、陳穎怡(由左至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