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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管見,紙上談兵:也來左右膠戰

書生管見,紙上談兵:也來左右膠戰

關於「左右膠」的「騎劫」、「反騎劫」討論,我也想插下口,書生管見,紙上談兵,勿過認真。

每宗社會事件,都有苦主,事件中的苦主,有不同層次,其目標和訴求有不同處,也有共通,這是常態,無可改變。就引用HKTV電視發牌事件為例,王維基肯定是苦主;另外,因他得不到電視牌,連累HKTV員工職業理想幻滅,也成為苦主。本來,一間商業機構不獲牌照,是平常事,天天都有人因不獲牌照,而無法開展事業,不會成為社會事件,但HKTV事件,是因政府決策不公,便捲入了公眾,公眾也成為苦主,代表公眾的人我稱之為「良心公眾」,是那些王維基和HKTV員工以外的人,是出於「義憤」、「睇唔過眼」或「要睇電視」而來。

大家都是苦主,但看事件卻有不同性質,目標也有距離,不是同一類的苦主。王維基要的是電視牌,事件是「不能經營電視台」,投資失利,是商業問題;HKTV員工要的是職業理想,是「冇左份好工」;良心公眾要的是公平、公正社會制度,指控是「政府黑箱作業,破壞制度」。但共通點是政府決策有錯、胡作非為,令三者同遭陷害。

先談苦主王維基,不少人問我是王維基朋友嗎?答案:我和他不是朋友;我與他素未謀面。公衆印象是,王維基性格反叛,綽號「魔童」,不等如在政治行為上,他也是反叛,會反政府,是「政治魔童」,事實上,他已公開表明「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人」,簡單來説,他不會做黎智英,他是拍電視劇做生意,不會因被政府陷害而反政府或參與政治。他即使認同自己是不民主政治或不公義制度的犧牲品,他也不至於認為自己要「醒覺」過來,變做民主鬥士。王維基不去集會,叫HKTV同事返屋企,表明他不會和社運人士走在一起,對同事所做只是「心領」,自己就去弄「司法覆核」。

搞社運,容易有「救世者」心態,自以為認清了社會毒害所在,碰上社會上「不公義」事件,就拉到是「制度上」問題,然後「喚醒」群衆,希望演化成「群衆運動」,以「民意」打倒「官意」或「霸權」,爭取改變,這便是社運人士的template,有人説「社運mode」,頗有趣。但這template 或mode 只是長期對,短期是錯,為什麽呢?長期而言,個體需要以參與運動進行自我教育,明白「自己就是力量」,非主題不多說。短期而言,就以HKTV事件為例,事件的第一圈苦主是王維基,隨之是HKTV員工,他們兩者都不是「政治人」,王是商人、員工是藝員和電視節目製作人,要他們「醒覺」,「轉化」成為民主鬥士一員,一是不現實,二是多餘和無需要,說得白一點,不少連七一遊行也未露過面,這個「即食麵」要求未免過份了。

因此,任何人意圖「改變運動方向」、「轉化更大訴求」,是錯誤和無謂做法,只有破壞性,毫無建設性,最壞是令第一圈苦主害怕「被騎劫」、「被利用」和「被政治化」,他們要的是電視牌和職業理想,為何強迫他們轉化成「民主鬥士」呢?為何指人家存有「政治潔癖」、「不懂政冶」呢?這些説話,平時可用來評論人家的行為,但在行動進行時,說便是得罪人、傷人自尊。大家固然希望人人不怕政治,但事件就在眼前,怎可能叫人一夜成聖呢?運動中沒有「民主鬥士」嗎?充當「民主鬥士」者大有人在,在外圈的良心公眾中一定有,任何人想做,大可跳上台演說,可以向著梁振英衝,但不要觸摸內圈苦主的訴求或改變他們,可以交流,但不可以迫人依從,這是基本的政治邏輯,與尊重無關,不按邏輯辦事,只會吵架分裂,失敗收場。

既然,運動事件中的苦主各有不同層次訴求是現實,我們只可以採納「和平共存」的方法,向各自目標、各自訴求進發,沿途互相聲援協助。王維基要電視牌,與政治割蓆而坐,不傷害和不影響其它苦主,即HKTV員工和良心公眾的目標和訴求,HKTV員工要的是「非政治化」的「職業理想」,無礙良心公眾對「公正、公義」制度的追求,良心公眾可以將之扯到「反篩選」、「特首下台」上,各有所求,互不抵觸,亦不抵銷。事實上,在良心公眾中,訴求也不一,並非出席者便是「社會公義化身」,即使出現只要為了講兩句粗口,也不行嗎?不一致也無礙運動前進。

誰是「主體」?我認為每一圈的苦主都是「主體」,道理很簡單,訴求各異,目標不同,亦可各自獨立推進,那不是每一圈苦主都是「主體」嗎?苦主王維基將自己與政總群衆割蓆而坐,但運動不會因此而死,HKTV員工即使聼話返屋企,事件風波仍未了,良心公眾仍然可以用自己的旗幟,直搗黃龍,誰也不依賴誰。

與革命一樣,群眾運動不是請客吃飯,隨隨便便,政治不得不現實,不得不實際,政治與生活一樣,是按現實規律行走,有因必有果,按理不按理,分别便是成功與失敗。

最後,不知我應被歸類為「左膠」,還是「右膠」,我希望我「乜膠」都唔係,要揀,我寧做「戇膠」好了。Have a nice 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