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媒報導】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及3間蘋果公司被控串謀勾結外國勢力及串謀刊印煽動刊物等罪，案件今（29日）於高院（移師西九龍法院）踏入第35日審訊。前《蘋果日報》副社長陳沛敏繼續以「從犯證人」身份出庭作供。辯方指，黎智英在2018年有見《蘋果》內部士氣低落，遂設立「飯盒會」以收集員工的意見。辯方又指，黎重視報紙質素，「飯盒會」是為了討論公司業務、經營事宜和如何改善報紙，而不是為了給予編採指示。惟陳沛敏表示：「唔係好同意」，因黎有在會上提及編採指示，「如果你話改善報紙，好難唔觸及點樣做新聞。」而且她形容黎「都係一個好有睇法嘅人」，有些時候會比較強勢，雖然會議上有討論，但最後決定會由黎一錘定音。
已承認「串謀勾結外國勢力危害國家安全」控罪的前《蘋果日報》副社長陳沛敏，第14天以「從犯證人」身份出庭作供。代表黎智英的資深大律師彭耀鴻繼續盤問。
辯方：《蘋果》士氣低落 飯盒會設立目的是收集員工意見
辯方昨日提到，黎智英在2014年下半年辭去壹傳媒主席，《蘋果》其後錄得虧蝕，但黎在2018年回來積極參與之後，公司利潤有所增長，但是《蘋果》內部的士氣仍然低落，所以黎想設立渠道與員工溝通。陳僅指：「我記得佢（黎）係改善咗飯堂嘅服務囉。」
前《蘋果日報》執行總編輯 林文宗（左）、副社長 陳沛敏（右）
辯方續指，「飯盒會」設立的目的是收集《蘋果》員工的意見。惟陳表示：「佢（黎）搞飯盒會，我會覺得佢係會多啲佢嘅理念」，包括做生意和時政的理念。
辯方續指，黎智英更籌備問卷調查，以收集員工意見，並展示2018年5月的訊息紀錄，顯示陳向黎傳送問卷調查的初稿過目。辯方又展示陳沛敏與時任《蘋果》執行總編輯林文宗的訊息紀錄，林向陳傳送「老闆同網主管開會的紀錄」，顯示黎曾經與《蘋果》網站主管開會。辯方問陳，這是否「飯盒會」的前身，陳則不肯定。
陳沛敏形容黎智英「好有睇法」 若對某議題有興趣會講多些 若缺興趣會輕輕帶過
辯方指，黎在該段時候開始與不同部門開「飯盒會」，包括實體報紙、網站、廣告部門等的「飯盒會」。在開會之前兩至三日，黎會先要求員工就一些議題提出問題和意見，而出席會議的人會透過通訊平台 Slack 群組提出觀點，以替會議設立討論框架。
陳指「飯盒會」上會討論 Slack 群組所設立的框架，「但係我有個感覺係，如果黎生對某個題目冇好大興趣嘅話，就會輕輕帶過」，她又指，「咁黎生都係一個好有睇法嘅人，如果黎生有個題目係好想講，佢會講多啲，同埋發揮多啲佢嘅意見囉。」
辯方指，「飯盒會」的總結會被傳閱，以讓員工做跟進工作。陳確認會議紀錄由張劍虹負責，當張沒有出席會議時，她才會負責會議紀錄。若果黎未能出席會議，便沒有需要開「飯盒會」，因管理層之間可以直接開會。
前《蘋果日報》社長 張劍虹
辯方：飯盒會為討論業務、改善報紙而設 而非供黎落編採指示
辯方指，黎智英重視報紙質素，設立「飯盒會」的用意是討論公司業務、經營事宜和如何改善報紙，而不是為了給予編採指示。陳則回答：「唔係好同意。」因為黎會提到辯方所指如何改善報紙生意和經營策略，但是他亦會講一些編採指示，而且出席會議的人都是編採人員，「有時好難分開」，「如果你話改善報紙，好難唔觸及點樣做新聞。」
辯方質疑，如果會上有提到編採指示的話，會議紀錄理應會顯示出來。惟陳指會議紀錄只會講重點和需要跟進的工作。
辯方則指「編採指示」的意思是特定指示某些新聞要報導、某些新聞不要報導，而不是指一般的報導角度。法官李運騰問，黎有否在會議中提及哪些新聞要報導、哪些新聞不要報導。惟陳指黎比較少講哪些新聞不要報導，但是當發生重大的新聞，例如2019年的社會運動和2020年爆發疫情，這些事件不常見，而且持續很長時間，黎便會在該段時期的「飯盒會」中提及。陳又指，黎當然不會要求訪問特定的示威者，但是他「可能講到嗰個方向，例如佢想講多啲呢啲人嘅心聲」。
李官續問，黎有否在「飯盒會」上提及一般的新聞角度。陳回答：「我嘅認知係都會有討論到囉。」
陳沛敏：雖有討論 但最後由黎智英一錘定音
辯方向陳展示《蘋果》Slack 群組「港蘋報紙對話」的訊息紀錄，張劍虹會傳出「飯盒會」的會議紀錄重點，黎智英曾吩咐陳根據張傳出來的會議紀錄作出跟進；黎智英亦曾在群組中要求各位同事，就「報紙雜誌化」過程中做了什麼、準備做些什麼，在群組中提出意見，陳歸納意見後傳出群組，黎回覆會稍後一起討論。
陳又確認，從訊息紀錄可見，黎會就林文宗提出的建議回應，但同時補充：「咁其實都係會觸及到做新聞的角度。」她又指，黎作為老闆在「飯盒會」上給予的意見，會作為總結及跟進工作；相反，如果黎在會上提出某些事情不需要做，他們便不會作任何跟進。
陳同意辯方所指，黎會就一些議題與其他人討論，之後才得出結論，但她同時重申：「黎生係好有睇法，同埋喺某啲時候都係比較強勢」，所以最後會由黎一錘定音。
不過辯方指，黎有時會使用「呢個意見幾好，我哋咁樣做啦」之類的言辭，例如黎在群組中說：「OK。就依他們做法吧。謝謝。」陳亦確認。
陳沛敏：「飯盒會」會議紀錄只會寫下黎智英同意及需要跟進事項
被問到庭上展示的 Slack 群組訊息紀錄是否準確地反映黎與員工之間的討論，陳確認。但當法官李運騰問到，以「飯盒會」的討論而言，是否能如實及準確地反映在上載至群組的會議紀錄中。陳則說：「只能夠講呢個（會議紀錄）係一個簡略」，若然「飯盒會」有一小時，他們只會將黎智英同意而且需要跟進的事項寫在會議紀錄中。
辯方指出，「飯盒會」的討論主要是關於公司業務和怎樣改善報紙，問陳是否同意。陳同意會議會談到這些議題，但是亦會討論到時事和新聞報導角度。她又指，黎會要求邀請哪些作者替論壇版撰文，或者要求報導和訪問多些曾經質疑內地隱瞞疫情的人。
辯方則指，新冠肺炎病毒源頭是有新聞價值，而且是全球關注的議題。陳確認。
案件明日續審。
案件編號：HCCC51/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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