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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 2023-02-13 獨媒報導

【立場案】曾協助直播初選論壇鍾沛權：個人支持初選控方：想推動、出一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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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媒報導】《立場新聞》母公司、前總編輯鍾沛權及前署任總編輯林紹桐被控「串謀發布煽動刊物」罪，今（10日）於區域法院踏入審訊第29天。控方代表、署理高級助理刑事檢控專員伍淑娟第8日盤問鍾沛權，繼續圍繞案發時段的時代背景。關於民主派「35+」初選，控方指《立場》曾協助舉辦初選，提供現場直播，鍾解釋是希望讓讀者知道各參選人的政治主張，提供充份資訊給香港人去做決定，他亦表示個人上支持初選。伍淑娟直指：「咁即係推動，加上支持。」

2019年區選非建制得票六成鍾沛權：反映市民對社運態度

鍾沛權指印象中，非建制派和政治素人基本上都支持「五大訴求」，乃「比較共同的政治主張、綱領」，他們理解、同情甚至支持2019年的社會運動，鍾也不否認從街頭運動出身的政治素人是存在。

鍾指，選舉工程期間，非建制陣營的政治議程頗聚焦對運動的表態，甚至11月24日理大事件仍在發生，最終投票率有七成，當中非建制派候選人的得票總數有六成，反映接近300萬名市民對運動的表態，「呢個理解我覺得係合理嘅。」他進一步解釋，經歷社運半年，選民考慮社運影響秩序和民生、訴求的重要性，衡量輕重後作出選擇，頗反映市民對社運的態度。

伍淑娟追問：「或者支持暴力示威的人都有一定數量？」鍾沛權回應：「我會話有一定數量的市民同情、理解，甚至接受街頭運動」，或認為暴力衡突的成因責任，相比起示威者和非建制派，更在於政府和警隊。

鍾沛權：2019年前港人對中央疑慮和不滿已存在

鍾沛權指，在2019年之前，市民本身對中國大陸有一定看法，可以是不滿，甚至是憎恨。控方問到市民對中國的看法，鍾沛權指「這個問題太龐大」，因為市民對於「中央政府」與對「內地人」的看法已經很不同，對中國的形象的看法又是另一回事。而市民對中央政府的看法簡單來說即是對中國共產黨的看法，因中共是中國憲法指定唯一的執政黨，鍾指可能好多人認同自己中國人的身份，但對中國現時的執政黨是有疑慮。

鍾續指，在2019年之前，大家已觀察到中央政府收緊了對香港政策，使人憂慮《基本法》所保障的言論自由、集會自由、思想自由等，會否受到威脅，至2014年人大就政改「落閘」，香港人對中央的疑慮甚至不滿是存在。

伍淑娟指，過往大部份香港人經濟為上，政治冷感，有的人在97年回歸後才出生，從未接觸過中國大陸，以致不認識、不關心中國大陸，國民教育也推行不到。鍾沛權指伍的說法包含太多假設。

伍續指，2019年反修例期間示威者踐踏國旗、向國徽潑墨、破壞中聯辦等，僅建制派人士予以譴責，而示威者之間沒有人覺得上述行為有問題，顯示經過2019年後，至少170萬投票給非建制派的香港人對中國內地的印象更差，反映他們對國家和政權的不滿。

鍾沛權不否認有人以破壞國旗和國徽來表達對政權的不滿，但見到相關行為而「唔出聲」，「是否可以代表支持呢？」

控方指中港市民敵意加深鍾沛權：需以民調回答

伍舉例，內地人受襲擊，包括付國豪在機場被「私了」，加上有內地學生與本地學生發生磨擦，導致內地學生撤離香港，「快必」譚得志稱呼內地人為「大陸哩」，反映香港人對中國同胞或市民有敵意，而這個敵意隨著運動加深。鍾沛權指，只能以科學的民調去回答伍的問題。

鍾沛權指，中港矛盾一直存在，並隨著運動而深化，除了針對大陸市民外，還有將矛頭指向中央政府。鍾提及再早期反自由行的示威，是明顯比較針對內地遊客，但他回憶2019年的社運，想不起有任何口號是針對內地人，僅記得有針對國家主權或象徵的口號。

鍾又指，運動期間曾出現港人與內地人之間的衝突，但相對上是零星，「是否能演譯為「香港人對內地人不滿上升」呢？我諗唔到好客觀的材料、民調去回答你呢樣嘢。」

伍淑娟續提到自2019年9月起出現集會，要求外國插手及通過民主法案，也有人尋求外國協助去制裁香港官員，以爭取政治訴求；另有部份人將《願榮光歸香港》視為反修例主題曲，甚至是「國歌」，是否反映市民對中央政府非常不滿。鍾沛權同意有不滿，但未能回答有多大程度的敵意。

鍾沛權

鍾沛權：市民由不滿轉化為失望因而現移民潮

鍾沛權認同伍淑娟所指，隨著訴求得不到滿足，中央駐港機構發表言論，民情對中央政府不滿。他指，2019年年底街頭運動減少，警民衝突發生次數減少，以致警察被拍攝到濫捕濫告的次數回落，因此他認為在2020年首季，即使新冠肺炎疫情爆發，香港人的不滿情緒不至於創高峰或加深，但也未至減少。

鍾續指，市民的情緒由不滿轉化成失望，因而開始有移民潮的話題，加上2020年開始有《國安法》的消息，失望和恐懼開始彌漫。他不會形容為「不滿上升」，若果市民不滿加深，社會將變得不穩定，然而香港人好理智，縱使有不滿也好，但未至於令社會變得不穩定。伍淑娟問是否可形容為「人心脆弱」，鍾沛權不同意。

鍾沛權：初選是重大政治新聞

就民主派「35+」的背景，伍淑娟向鍾沛權權展示一篇由「攬炒藝術家」於《立場》的發表文章，稱可透過申領酒牌、營運烈酒買賣一年，便可以公司名義登記進出口界別的選民，「立會奪半的力量不可小覷。」

鍾沛權表示，刊登此文章並不代表同意他的主張，旨在讓讀者知道「有啲咁嘅主張」。當時他很重視民主派協調的結果，若果協調成功，基本上代表全港六成選民的選擇，因此初選「肯定是重大的議題」。但從新聞的角度來看，透過協調參選從而達致「攬炒」是「好遙遠」，因為首先要所有民主派願意參與協調，即使成功協調到，但過程中有人可能離隊、被「DQ」，即使能入閘也不肯定是否能奪得35席或以上，因為有功能組別的因素，即使成功達到「35+」，也不肯定所有民主派對於爭取手段達致共識，「會唔會有人反口呢？」因此鍾沛權當時認為「有排都未去到否決財政預算案」。

鍾沛權又表示，當時他要判斷的議題，並非是否認同他們的主張和手段，形容自己「有少少旁觀的角色」，只需判斷事件重要與否，以及是否關乎公眾利益。他形容初選是「很重大的政治新聞」，所以圍繞初選的評論、報道希望盡量做到齊全和多元化。

立場沒轉載或報導「攬炒十部曲」鍾指「失誤」

伍淑娟提及，《立場新聞》轉載了區諾軒和民協主席施德來的博客文章，當中表達對「35+」的觀點，然而卻未有轉載戴耀廷的文章，包括〈真攬炒十步這是香港宿命〉，質疑不予報導的原因是鍾知悉初選乃「明顯非法的主張」。

鍾沛權則指這是做新聞方面的「失誤」，《立場》過往並非很有組織地刊登博客文章，他們從沒與戴耀廷協議自動刊登他在社交媒體發表的文章，而戴亦沒有主動投稿給《立場》，所以他們從沒轉載過「真攬炒十步」一文，甚至沒有予以報導。之所以形容為「失誤」，鍾沛權解釋當時大家較關注協調機制能否成形，至於「攬炒十部曲」，他「有少少感覺諗得咁遠，有排都未去到」，因此當時判斷不到要轉載或報導戴耀廷的文章，但事後回想他的文章是重要及有影響力。

鍾沛權不認為初選違法 47人被起訴後始發覺「攬炒十步」為重要犯罪證據

鍾沛權不認同初選是犯法的行為，「即使後期有人提出這個指控都好，我睇唔到當中犯法的元素喺邊度。」他提及，即使初選案47人被捕後，行政會議裡最資深的大律師湯家驊亦指稱初選不犯法，「當然他的說法後來有可能會改變，我唔知啦。」

伍淑娟追問，縱觀「攬炒十步曲」，「一至十步，你睇到有邊一步係合法？」鍾沛權則指，閱讀該文章後，不覺得那是一個計劃，而是戴耀廷對未來政治發展的推算。他指戴耀廷經常發表文章，但他會覺得：「唉，你講咁遠做乜吖？十劃都未有一撇。」

鍾沛權回想當初閱讀「攬炒十步曲」時，認為文章不起眼、未能引起廣泛討論，因戴耀廷的文章予人冗長之感，他亦不覺有「攬炒」的主張或策略存在。直至2021年1月47人提早到警署報到並被落案起訴，鍾重新注視到該文章，始發覺它被視為「很重要的犯罪證據」。

此外，伍淑娟解讀戴耀廷文章內容期間，鍾沛權多番表示不想表達對於戴耀廷意圖的看法，或對此作任何猜測，因初選案正在進行審訊。

《立場》直播初選論壇控方：想推動初選，出一分力

伍淑娟提及有「四大傳媒」直播初選論壇，包括蘋果日報、立場新聞、網台 D100 和城寨，一度問鍾沛權四間機構的政治光譜是否都一樣。鍾沛權回答不一樣，並指參與協辦的原因是希望透過直播初選論壇，能讓讀者知道各參選人的政治主張，由於是很重要的事件，所以希望讓潛在選民知悉各人政治主張。他透露是初選組織者聯絡《立場》，邀請合辦論壇，在 Facebook 和 YouTube 進行直播。

伍淑娟聽罷，即問：「你係想推動初選，出一分力？」鍾沛權解釋，既然初選落實了、一定會進行，便希望讓讀者知道各參選人的政治主張。伍淑娟追問：「你是否支持初選？」鍾沛權回答：「我都可以咁講」，又補充：「我個人覺得支持初選。」

法官郭偉健要求鍾沛權進一步解釋，鍾表示初選一定會進行，他會思考「點樣令初選有意思呢？」，就是提供充份資訊給香港人去做決定。伍淑娟隨即指：「咁即係推動，加上支持。」旁聽席有人起哄。

鍾解釋，初選是重大議題，任何可以令他們公布初選消息，而公眾有機會知悉，便會發布。被問到《立場》直播初選有否酬勞，鍾沛權指「我哋冇收錢」。

初選結束後，港澳辦發表聲明譴責初選，指責參與者公然挑戰《基本法》和《國安法》。鍾沛權表示對此說法抱有懷疑，認為講不通，明明按《基本法》賦予的權利，議員的確可以否決財政預算案，「為何會變成非法呢？」

伍淑娟問鍾是否知道鄒家成、何桂藍和梁晃維等人主張「無差別」否決財政預算案。鍾表示回答不到，但「他們有俾我呢個印象」。伍淑娟再指，3人皆是年青的「激進派」。鍾則指，他們「叫自己做抗爭派」。

伍淑娟指，已完成就時代背景方面的盤問，明天將會就涉案17篇文章的其中3篇作盤問。

案件由國安法指定法官郭偉健處理，控方代表為署理高級助理刑事檢控專員伍淑娟及署理高級檢控官徐倩姿，辯方代表為資深大律師余若薇及大律師黃卉儀。

被告依次為 Best Pencil (Hong Kong) Limited、《立場》前總編輯鍾沛權（53歲）及前署任總編輯林紹桐（35歲），他們被控一項串謀發布及/或複製煽動刊物罪，指他們於2020年7月7日至2021年12月29日在香港，一同串謀和與其他人串謀發布及/或複製煽動刊物，即具以下意圖的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