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

週二 2023-02-14 獨媒報導

【立場案】何桂藍成新東「票后」鍾沛權否認專訪「捧紅」反指有留言批評

A A A

【獨媒報導】《立場新聞》母公司、前總編輯鍾沛權及前署任總編輯林紹桐被控「串謀發布煽動刊物」罪，今（14日）於區域法院踏入審訊第30天。經過8日就時代背景的盤問後，控方代表、署理高級助理刑事檢控專員伍淑娟今日開始就《立場》專訪初選出線者何桂藍的文章盤問，質疑當中不少句子欠缺事實基礎，而何桂藍的言論更「去到顛覆的地步」，而《立場》專訪目的是增加曝光率，最終何亦成為新界東選區的「票后」。鍾沛權則否認有意圖「捧紅」何桂藍，指社交媒體有不少人反而留言批評何桂藍。他表示個人不支持制裁，因不認為制裁有效，或可以達到他們的政治目的，但強調其個人觀點不影響他決定發表或不發表某些文章。

控方指書商曾表示自願回內地鍾沛權：市民疑慮存在

控方代表、署理高級助理刑事檢控專員伍淑娟續就〈【立會選戰】何桂藍專訪—除下記者證後，還有人與她同行嗎？〉一文盤問，要求鍾沛權解釋文章中「前提是你沒有被送中、被消失、被滅聲。」的意思。鍾沛權提及銅鑼灣書店事件，有人被使用一些手段送往內地受審。伍淑娟午飯後卻指出，資料顯示5名書商曾發表聲明表示「自願」回內地。鍾沛權回應，當時有很多消息報導，懷疑內地部門跨境執法，加上市民對於內地司法的不信任，因此擔心「反送中」之前已存在的憂慮，在國安法生效後便成為明文法律。鍾指，大家的疑慮是合理、無法被排除、是存在的，「不是少數的香港市民都有擔憂，我諗唔可以自欺欺人。」

伍淑娟質疑，若果把未經證實的事情寫出來，便會更加激發懷疑的情緒出來。鍾沛權指，事情「去到某個位」，難以得到真相大白的機會，造成香港人對送中疑慮的擔憂是真實的，而《國安法》亦有正式條文容許在部份情況下，疑犯可被送往內地受審。

控方質疑文章對國安法演繹欠事實基礎

伍淑娟又質疑「宇宙人在火星批評共產黨，UFO 降落香港時可能會被捕；無保釋、無陪審團、秘密審判、指定法官，應有盡有。」一句欠缺事實基礎。

鍾沛權則堅稱有事實基礎，事後亦證實對《國安法》的理解沒有錯。他又指，從前文後理可見作者楊天帥的寫作風格比較挑皮，會用比較有趣的語句去演譯「即使有人在香港境外犯法，《國安法》都會適用」，想表達《國安法》比較新穎的東西。

就「結果證明，未到初選，中共已經打得好很大力。6月30日，港版國安法正式生效。」，伍淑娟問鍾沛權，站在文章發布當天，即7月7日，這一句的演繹是否公道。惟鍾認為此演繹「都幾簡潔精煉」，因有不少學者、市民，甚至終審法院前首席法官李國能，已表達過對《國安法》的疑慮，外界有討論、有分析。

鍾沛權：沒有想過受訪者會否實行其政綱

伍淑娟質疑「打大力啲，可以為香港帶來不確定性」意指「攬炒」，而何桂藍在專訪中稱「現在我們只是逼到中共撻火，還未見到『炒』的部份。」，問鍾有否想過何會實行「攬炒」。鍾沛權表示，審批專訪及其他初選新聞時，沒有想過受訪者會否實行其政綱，又重申當時認為「十劃都未有一撇」，不肯定初選出線者會否被DQ、是否所有人都遵守承諾，「你話我犬儒都好」，在他接觸政治新聞的經驗中，公職人員當選後有可能會「走數」。法官郭偉健一度問：「咩係犬儒？」鍾解釋是形容「事事抱有懷疑的人」。

伍淑娟追問，鍾是否仍然相信受訪者進入議會後會繼續推動政治理念。鍾表示，相信何桂藍會兌現競選承諾。

何桂藍成新東「票后」鍾沛權否認專訪「捧紅」何桂藍

伍淑娟指，若果受訪者政綱有較多曝光率的話，便會增加市民接受政綱的基礎。惟鍾沛權指，何桂藍的專訪發布後，社交媒體有不少人反而留言批評何桂藍，也有不少人留言支持，「兩邊都有啦。」至於會否有更多人因為專訪文章而支持何桂藍，鍾表示這不是採訪的意圖，也不是他們的考慮，「諗都唔會諗。」

伍淑娟重組問題，鍾作為一名編緝，是否有預計受訪者會得到更多支持。鍾表示很少預計一個人物接受訪問後，會有更多人認識或了解，「冇進入過呢個思維模式。」伍淑娟續引述《立場》社交媒體的讀者留言「立場仲要寫幾多篇捧紅佢（何桂藍）？」惟鍾反指有其他留言稱「死埋一堆」、打呵欠的表情，然而控方忽略該些留言，他不覺得《立場》的專訪「捧紅」何桂藍。

控方質疑，專訪是為了增加何桂藍的曝光率，使更多人知道她的政治議程。鍾沛權指何桂藍本身知名度已很高，而社交媒體反而顯示對何桂藍的批評有所增加，「是否幫到她的選情呢？我做唔到一個判斷。」鍾並指，《立場》曾訪問新東選區其他參選人，包括楊岳橋、鄒家成和民主黨。控方指何桂藍最終在初選中成為新界東選區的「票后」。

控方指何桂藍主張「去到顛覆地步」

何桂藍在專訪中提及「If we burn, you burn with us」，伍淑娟指「佢基本上行為去到顛覆的地步」，因提倡「攬炒」，逼中共打香港，繼而導致外國制裁。鍾沛權表示「不覺得是顛覆」。伍淑娟續指「至少對國家不利囉」，而不利的程度是導致外國制裁、徵收關稅、凍結資產等。她又質問：「作為一個國家，想唔想一介立法會議員做啲咁嘅嘢？」因會威脅到國家安全。鍾表示，「我只可以話，國家反對呢樣嘢。」

鍾沛權重申，作為傳媒工作者，他的身份和角色是要理解不同政治主張，做記錄及報導。伍淑娟指：「都唔使《國安法》啦，都知道係有問題的議程」，鍾再重申，報導是因為關乎公眾利益。

鍾沛權稱個人不支持外國制裁

被問到個人層面是否支持外國制裁，鍾沛權表示他個人不支持制裁，因不認為制裁有效，或可以達到他們的政治目的，對於很多人提出外國制裁，他是有保留，甚至不支持，但他強調其個人觀點不影響他決定發表或不發表某些文章。

伍淑娟質疑，「（發布文章）咪令到市民憎中央政府囉？憎到要佢撻火，令外國制裁」，甚至認為「你唔係我嘅國家」。她又質疑，鍾理應預計報導何的主張後，「啲人會聽咗佢講」。鍾則指前因是政權、政策及公權力不恰當的行使，而報導新晉政治人物的主張可能不是增加不滿情緒，而是呼應民眾既有的情緒和政治訴求。

控方指《立場》追蹤人數與票投非建制人數接近鍾：你想太多

伍淑娟一度指，在2019年區選中投票給非建制派的人數有170萬，反映同情反修例運動的人數，而《立場新聞》關閉前的社交媒體追蹤人數有168萬，兩項數目非常接近。鍾沛權說「唔敢講，唔敢講」，指他們有不少海外的讀者，甚至有不少建制派的讀者，而他們往往是文章發布後，最早「衝入來」留言的一批人，總結控方的說法「你想太多」。

鍾相信，香港的讀者不會被一兩篇文章左右，因傳媒環境百花齊放，讀者可循不同途徑接收資訊，不會輕易被一兩篇文章左右。

何桂藍稱抗衡國家機器控方指「明顯煽動」

就文章「炒的是人的前途、是眼睛、是性命。」一句，鍾沛權認為有事實基礎。控方問到：「有邊啲人因為抗爭而死？」鍾提及由金鐘太古廣場墮樓的梁凌杰和科大生周梓樂，但強調不說責任誰屬，但肯定的是香港「有咁嘅事件有人付出了代價」。

文章引述何桂藍稱「面對極權，我們的確一無所有，只能夠以我們的人生、前程、甚至肉身同生命，作為代價，去抗衡國家機器……」，控方質疑將中國形容為極權國家，是缺乏事實基礎。鍾沛權則認為有事實基礎。控方追問，97年回歸後，中央對香港做過什麼。惟鍾指很難詮釋何桂藍的說法。

就「以我們的人生、前程、甚至肉身同生命，作為代價，去抗衡國家機器」，控方問「有咩事實基礎令佢咁激，去發表、煽動抗衡國家機器？」鍾指香港是否「極權」，不是因為一連串事件的發展而令香港變成極權，而是關乎香港市民的理解，但他不想作太多演繹。

控方指何桂藍這番言論是「明顯煽動」，「用肉身，要同國家死過」。鍾表示不知道煽動的定義，並指「冇諗過同唔同意」，只希望呈現何桂藍的精神面貌，以及她對投入政治的許諾。

案件周四（16日）續審。

案件由國安法指定法官郭偉健處理，控方代表為署理高級助理刑事檢控專員伍淑娟及署理高級檢控官徐倩姿，辯方代表為資深大律師余若薇及大律師黃卉儀。

被告依次為 Best Pencil (Hong Kong) Limited、《立場》前總編輯鍾沛權（53歲）及前署任總編輯林紹桐（35歲），他們被控一項串謀發布及/或複製煽動刊物罪，指他們於2020年7月7日至2021年12月29日在香港，一同串謀和與其他人串謀發布及/或複製煽動刊物，即具以下意圖的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