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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二 2023-02-21 獨媒報導

【立場案】以「初選瘋狂搜捕」為題控方質疑「覺得唔應該拉？」鍾沛權：規模空前、令人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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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媒報導】《立場新聞》母公司、前總編輯鍾沛權及前署任總編輯林紹桐被控「串謀發布煽動刊物」罪，今（21日）於區域法院踏入審訊第34天。控方代表、署理高級助理刑事檢控專員伍淑娟指，《立場》就初選案民主派被捕的報導，以「初選瘋狂搜捕」作為系列標題，問鍾沛權是否「覺得唔應該拉？」；鍾則表示對搜捕感意外及震驚，持保留及質疑態度。另一相關報道的配圖則顯示習近平與林鄭月娥相擁，控方追問其意思，鍾表示屬政治漫畫，代表拘捕行動屬「中港兩地政府的政治決定」，他同意控方指，有表達拘捕行動來自中央指令的影射作用。

控方估算支持抗爭派路線的人數達80萬

控方於盤問鍾沛權開初，耗時8日圍繞案發時段的時代背景提問，才進入涉案文章的環節，今日再度就初選的背景提問。

控方代表、署理高級助理刑事檢控專員伍淑娟指，曾簽署「墨落無悔」的參選者均在初選中得到相當不錯的結果，控方統計他們合共得票逾46萬8千票，至於曾出席抗爭派記者會的參選人總得票為超過30萬，而初選總投票人數有61萬人，若果按此比例，再以2019年區選投票給非建制派的170萬人作為基數，估計支持抗爭派路線的人數達80萬。鍾則表示，不能說控方的估算不合理，但當中估算方法有很多不確定性，亦可能有偏頗的地方，需要配合民調才能得知全港有多少人支持抗爭派路線。但他同意2019年中至2020年間，支持、理解、接受本土抗爭路線的人，明顯比幾年前高很多。

不過伍淑娟再指，市民投票給簽署「墨落無悔」的參選人，理應支持他們採取的手段，即否決財政預算案、迫使解散立法會，顯示有逾46萬人支持「35+」的手段。惟鍾沛權理解該些市民可以是支持參選人提出的香港人優先主張，可以是支持在議會入面作比較激烈的抗爭，不一定支持解散立法會，又批評伍不斷添加演繹。

控方稱票投「墨落無悔」參選人的市民較易接受《立場》專訪內容

伍續指，投票給簽署「墨落無悔」參選人的市民政治光譜類近，他們一來反對政府，二來「企喺中國嘅對立面」。鍾表示沒有意見，又指伍提及的「反對政府、反對中央政府」，正正是在野黨或在野派的角色。

伍續指，上述市民比較容易接受《立場》專訪何桂藍、鄒家成和梁晃維的內容，即香港沒有一國兩制，反共、國安法壓迫香港等。鍾表示不能一概而論，他同意上述市民較容易接受反共主張，至於是否較容易接受激烈抗爭手段，鍾只能說是「支持、理解、同情」。

鍾不同意以「人心不穩」形容民情

鍾不同意控方使用「人心不穩」來形容民情，因此乃比較概括的說法，但就算2020年初之前或之後，香港人對於政府沒回應「五大訴求」有所不滿，「民情、情緒係高嘅。」這種市民存在不滿、對政府信任低的狀態，鍾不會形容為「人心不穩」，又指事情很複雜，因市民的不滿情緒夾雜了恐懼和失望，不能接受控方以粗略及沒有內涵的「人心不穩」來形容。

伍聞言反問：「呢個咁都唔係叫人心不穩？」鍾重申「人心不穩」比較空泛，歧義比較多，他不會用這個詞語，但也不能說控方錯。

鍾指市民支持參選人非因被誤導乃路線呼應市民想法

伍指出，46萬或更多的市民很容易被不正確的資料誤導。鍾說不同意。伍追問：「資料唔正確喎，仲唔係誤導？」鍾重申不同意控方的說法。伍再追問不同意的原因。鍾只表示沒有觀察或相關資料。

伍重申，該46萬人容易受渲染性的言論影響，鍾依然表示不同意，並指市民投票給某些政治人物，不代表因為被誤導而去支持該政治人物，可能基於演說、政治魅力、誠信等因素，或者其路線本來就在社群中有一定基礎，而剛好有人提出，呼應了市民的想法，自然便會有人支持。鍾以特朗普為例，指美國本來有很多問題包括經濟結構問、不平等問題，而民粹配合天時地利人和，使他可以獲得大量支持，而非因為特朗普的個人魅力。回到香港，鍾沛權認為市民的政治訴求長久以來得不到滿足，於是便尋求有人可代表他們發聲，所以代表本土路線的人得到很多支持。

伍又指，數十萬人受到誤導，構成不穩定因素，或者說他們更容易接受反共的主張。惟鍾指，反共的民情無論在97前或97後已一直存在，重申不認同市民被誤導。

報道標題用「初選瘋狂搜捕」控方質疑：覺得拉得唔啱？

就當局拘捕參與初選案民主派人士，伍淑娟指，《立場》報導時以「初選瘋狂搜捕」作為標題。控方問及鍾沛權，使用該標題是否認為拘捕行動屬瘋狂，「覺得唔應該拉？」鍾表示對於搜捕感到意料之外、其規模空前、令人震驚，且被捕者涉及整個民主派陣營、跨光譜的人士。控方再追問：「覺得拉得唔啱？」鍾表示對拘捕行動有懷疑、持保留及質疑態度，因對政治參與造成重大打擊，但強調只是如實報導。

伍淑娟又提及，3個外國「團體」就是次拘捕開腔回應、「即時彈出嚟」，包括英國外相藍韜文、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及聯合國人權事務高級專員辦事處，反映民主派初選獲國際社會高度關注，她質疑當時消息有限，上述3人或團體卻「第一時間走出嚟反對」。

配圖為習近平與林鄭相擁鍾沛權指代表拘捕民主派屬中港決定

另外，《立場》亦曾報導一篇標題為〈【初選瘋狂搜捕】港府：果斷維護國家安全無懼任何海外政府制裁〉的新聞，該文章配圖顯示國家主席習近平與時任特首林鄭月娥相擁。控方追問配圖所代表的意思，鍾表示屬於政治漫畫形式，代表拘捕行動屬「中港兩地政府的政治決定」，非單純港府決定，而是獲得中央政府同意及支持。被問到有何事實基礎，鍾指拘捕初選參與者乃「連根拔起的政治事件」，很多人相信背後一定會得到中央首肯或認可，才能進行，這是很多人都做到的判斷。

控方再問，是否意指拘捕民主派人士的最終指令是來自中央，鍾表示有類似的影射作用，但他強調，政治漫畫屬於「意內言外」的含蓄表達，而且是帶有質疑及懷疑的態度去表達。鍾亦指，希望用漫畫以象徵式及令人印象深刻的方法表達，但有關觀點是可以被反駁。

控方指民眾被誤導信太子站死人鍾沛權認為獻花代表追究真相

其後控方以8.31太子站有人死亡為例，指出民眾對社會事件的看法會被誤導。控方指有市民相信「8.31死咗人」，質疑：「拜太子站都拜咗成年喎？」鍾認為這是一種抗議、示威的姿態，因當日事件不透明、見到警方對市民使用武力，卻又未有獨立調查，因此表達不滿的情緒。伍再指：「裝埋香，擺埋花喎？」鍾認為市民是藉獻花來表達要求徹查真相的一種抗議、姿態，亦是一種「好溫和的表達」，表明不會忘記，若以此例子說明某路線的支持者容易受誤導，是「風馬牛不相及」。

控方指相信新屋嶺發生強姦事件的人為同一光譜

控方其後以陳彥霖為例，指市民相信她是「被失蹤」，「炒作咗好多個月」，又指陳母更在死因研訊期間被騷擾。鍾表示，不知道有多少人堅持其死因涉及政治原因，但大部分市民是認為執法機關對其死因過早下結論，令人覺得有疑點未解決。

控方再舉例市民相信新屋嶺曾發生強姦及性侵事件，指有人容易受渲染性資訊影響，此時鍾不禁質疑控方的循環論證是沒有意思，「你假設有班人係唔理證據容易受誤導，又假設佢哋係激進路線支持者，所以盲目誤信你認為不正確的訊息」，但控方一直未能指出該批人是誰。

控方追問，相信新屋嶺發生性侵事件的人是否都屬同一光譜，鍾回應指，當事件超越政治主張、牽涉巨大公義問題和明顯是非黑白，就可以跨政治光譜，例如7.21事件是超越建制及非建制光譜，「因為不公義性係好大。」

案件於周四（2月23日）續審。

案件由國安法指定法官郭偉健處理，控方代表為署理高級助理刑事檢控專員伍淑娟及署理高級檢控官徐倩姿，辯方代表為資深大律師余若薇及大律師黃卉儀。

被告依次為 Best Pencil (Hong Kong) Limited、《立場》前總編輯鍾沛權（53歲）及前署任總編輯林紹桐（35歲），他們被控一項串謀發布及/或複製煽動刊物罪，指他們於2020年7月7日至2021年12月29日在香港，一同串謀和與其他人串謀發布及/或複製煽動刊物，即具以下意圖的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