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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聯八九樓之爭 2】參與者促保留八樓 May姐:社運「非正式學院」

【學聯八九樓之爭 2】參與者促保留八樓 May姐:社運「非正式學院」

(獨媒特約報導)學聯在7月17日代表會上通過決議案,決定「全面收回」社運資源中心位於金輪大廈的單位,並要求自治八樓於9月30日前遷出單位。自治八樓在8月5日發出聲明,拒絕粗暴「回歸」,將會堅守到底。八樓成員麥家蕾指學聯單方面收回單位尤如政府收地,她指自治八樓的工作與金輪八樓空間扣連,失去單位後八樓多年來的工作亦將消失。兩位八樓參與者及友好,包括前灣仔利東街街坊葉美容(May姐)和「天馬商場青年關注組」 成員李浩鈞亦認為八樓啟發他們思考,讓他們學習組織,認為學聯不應粗暴收回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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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姐:自己是八樓「非正式學生」

舊區街坊自主促進組成員,人稱「 利東街May姐」的「May姐」葉美容指,自治八樓與舊區街坊多年來一起並肩作戰,對抗粗暴的市區重建。May姐憶述2003年底,政府宣布重建灣仔利東街(H15),她及一眾街坊成立H15關注組,關注組街坊絕大部份都沒有組織經驗,徬惶之際他們向八樓 「求救」,八樓除協助組織外,亦借出物資供他們舉辦遊行、擺街站、論壇等。May姐表示當時街坊設街站十分緊張,不敢「嗌咪」,而八樓成員從旁協助,舉辦論壇期間又幫忙與警察及傳媒溝通,令街坊放心。最後政府堅持清拆行動,在2007年10月派出推土機,宥八樓成員躺在馬路上阻止,被警方拘捕及在警局內被 「剝光豬」搜身。

May姐形容八樓是一間「非正式學院」, 而自己是「非正式學生 」,多年來在八樓內學習怎樣爭取權益,學習做組織工作, 她笑言自己 「未畢業、可持續發展」。她形容八樓是一個開放的空間,H15關注組和現時的舊區街坊促進組亦常常使用八樓的場地開會, 形容「呢頭打個電話比八樓轉頭就可以上去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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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2006年,May姐在天星碼頭抗爭現場

對於學聯要收回八樓單位,May姐表示失望,認為當學生責罵政府的專橫,自己也不應像政府一樣對待八樓。她指八樓為基層發聲,是一個讓很多基層有所學習和成長的地方,不應被強行關閉。

「天青組」Jackey:啟發重奪公共空間行動

另一名八樓友好李浩鈞(Jackey)是理工大學專業進修學院的學生,亦是「天馬商場青年關注組」 成員。 他轉校前在港專讀書,與同學在港專籌備「社運電影節」時向自治八樓借用場地而認識。 後來有八樓成員參與他們的討論,Jackey 發現了八樓「 由下而上」的討論和以前他經歷的完全不同。Jackey 形容以前開會都是「趕收工,分完工就算」,但在八樓的討論卻非常深入和透徹,啟發了他很多關於公共空間的想法。Jackey 形容港專的校園管理甚嚴,連讓學生發表意見的民主牆都沒有。那時 Jackey 和同學決定挑戰校規,在學校不同地方貼滿海報,重奪校園公共空間。他指自己作為自資院校的學生,不是學聯的成員院校,難以參與學聯的工作,八樓則是一個平台讓不同背景的同學參與其中,讓他們學會關心自己學校和社區,啟發他們在校內創造多元的討論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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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領展將黃大仙天馬苑商場出售予盈信後,電梯停用、小店被逼遷、商場十室九空。本身是天馬苑居民的 Jackey 和幾個朋友成立「天馬商場青年關注組」,組織街坊在屋苑遊行,又在商場靜坐抗議。Jackie 指他是將在八樓的經驗帶回自己屋苑,與街坊一起策劃行動、在商場的公共空間抗議。

八樓成員麥家蕾:失去空間工作經驗亦一併消失

八樓成員麥家蕾指,學聯當年成立八樓是希望能補充學聯對小眾議題不能深入了解的不足,「學聯(九樓)搞大的社運,八樓就深入小眾、基層進行組織工作。」。一般學生不能參與學聯(九樓)的決策,八樓就舉辦不同活動,開設不同小組,嘗試鼓勵參與者一起策劃活動,逐步吸引他們參與社運。麥家蕾指自1995年金輪天台屋抗爭起,八樓一直在大大小小的社運中作組織、支援、紀錄等工作,多年來關心基層、弱勢並堅持「由下而上」的民主決策,開放共治的想象。她指八樓所有決策均由成員和參與者一起進行、一起達至共識,宗旨至今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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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家蕾指二十多年以來,八樓這地方聚集到很多不同背景的人,建立了特別的社運生態和人際網絡,讓不同的人都知道可以這個空間,使用這裡的資源,若失去這個空間,多年來積累的工作都會消失。麥家蕾又展示八樓過去大半年的工作,表上密密麻麻,包括一些聲援的行動,例如在橫洲、天馬苑的行動,以及借場和借物資的列表。麥家蕾認為八樓和九樓應該將大家過往的工作一起討論,看看大家的理念和方向是否真的不同,還是可以互補不足。

前學聯常委會主席陳瑞玲:學聯停擺令溝通中斷

2014年學聯成立學聯社會運動資源中心溝通平台(下稱「溝通平台」),望促進八九樓之間的交流。曾擔任學聯第58屆(2015至2016年)樹仁常委、第59屆常委會主席的陳瑞玲亦有出席記者會。她指第58屆曾舉行超過10次溝通平台會議,並達成不少共識,本欲在第59屆學聯常委會中跟進,但身為常委會主席的她全年 「call會」超過50次,部份常委經常不回應不出席,全年成功召開的常委會會議不逾10次,溝通平台亦無法召開。陳瑞玲稱當屆學聯曾初步討論自治八樓的方向,有常委提議向自治八樓收取水電費,並建立借場制度,但沒有聽過「非收回八樓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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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陳瑞玲

麥家蕾指與今屆學聯「唔係達唔到共識,而係連溝通都未做到」,她指今年共召開三次溝通平台會議,感覺今屆九樓成員已有計劃收回單位而非溝通。八樓成員曾提出可以基於2015年的共識繼續討論,但九樓成員卻並無回應,僅不斷提出方案如利用八樓單位作研究中心、將八九樓變成租戶和業主的關係等。麥家蕾稱每當八樓詢問學聯是基於什麼原因、怎樣的價值判斷得出這些方案,九樓同學卻又不能回應,只重覆強調單位的管理權屬於學聯常委會。她指到了最後一次溝通平台,學聯代表在白板上寫上「方案一:收回單位」,並表示沒有其他方案。麥家蕾認為整個過程完全不是溝通,只是單方面通知,尤如「政府收地」 ,讓八樓成員感到失望 。

學聯的聲明指他們收回單位後會在院校作諮詢,討論單位未來用途。麥家蕾指學聯(九樓)應先進行由下而上的溝通,而不是單方面宣布收回單位。 對於不少同學常批評自治八樓「用了同學會費」,麥家蕾認為這講法不正確,指學聯資金一部份是來自社會,例如1993年出售學聯旅遊部獲得的「分手費」、籌款等,她又指自治八樓並非只有社會人士參與,每年舉辦的社運電影節、草根行動媒體、八樓不同的小組等均有很多不同院校的學生參與。

記者:易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