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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來﹗TA要論政﹗--- 論行政與教學的割裂與教學助理的困境

事情得由一個學校安排講起。

話說今日學校的IT組同事親臨教學助理房,將教學助理們共用的有機件問題的列印機取走,並表示IT不會再花錢請人維修此經常發生的問題的列印機。而這些機件問題的成因,據說是因為教學助理們經常大量列印應當以大型影印油印的教學物資(例如派予學生的筆記﹑工作紙等,此等物資應當填寫大量油印表並交中央處理,也就是「入阿公數」)。為防大量消耗資源及不必要的浪費,校方甚至為TA們加設列印上限,超出上限者需自行承擔費用。

 

這件事的出現,令筆者仔細去想:為什麼教學助理總是「大量列印」而不是習慣使用中央的影印系統?最直接的原因自然是以往不設限的做法,但,想深一層,似乎為所有人都設列印上限應是最直接﹑最便利的方法,為甚麼當年的行政系統剔除TA的列印上限?是出於甚麼考慮?由於位置的關係,我沒有追問校方的安排,以下僅是個人的猜測:由於TA同事很大部份的工作,是為所屬科目提供「行政支援」,因此需為其他老師大量列印不同的行政文件如會議記錄﹑議程甚至教學用物資,而此等物資並不是TA同事自己使用的,數量也不是TA們可以控制的,如果因為此等物資太多而要TA自己掏空銀包去承擔列印上限費用似乎對TA不公平,因此就直接取消TA的列印上限,方便同事工作。

 

然而,如今一設上限,可以說是將對TA們僅有的體諒和尊重也取消(雖說所謂的「上限」如果不敷應用,同工們可向IT組提出申請將上限調高,但上限一設,就等於設下一道白色恐怖的牆壁吧)了 --- 大概所有學校的TA都身處這種位置:我們做的事「行政支援」,也就是我們是工作練上的其中一個步驟而已,工作量和時間安排並不由我們控制,而是取決於老師。打個譬如吧,TA要老師列印大量會議議程,如果負責決定議程的老師沒有在會議前三日將議程交予TA交往中央系統影印或油印,TA勢必自己利用列印機趕及在開會前把文件印出。

 

這種問題的其中一個解決辦法是另設一個科目用的列印上限,以用作行政費用(事實上這方法是正在運用的,學校不單為老師設的「個別」列印上限,好幾個大科目也有各自的列印上限以方便行政工作)。但在實踐上卻有主管將此項目取消,將得到的資源均等分派予所有老師及TA了事(例:某科得到共100張的「科目列印額」,有主管老師將「科目列印額」在資源項目中取消,將得到的100張列印額平均派予老師)。也就是說,為行政而設的費用被分派予較少行政工作的老師手上,最需要這些資源的TA則可憐兮兮地看著本來已經少得可憐的科目列印被老師們瓜分。主管老師這種做法不難理解: 一旦出現行政需要過高而超出科目列印上限的情況,主管勢必要自己掏銀包承擔費用,又或說服所有該科目的同事湊錢承擔(當然這做法可能性更低)。

 

這樣的事情告訴我們一件事:仔細的分工和職分也許代表更有效的工作,但前提是需要合宜的資源分配方式來配合仔細的工作,尤其是我們的工作並非如工廠中生產貨物。而在實際的場景,老師或主管階層在分配資源上並不會主動考慮TA的工作處境和實況。事實上,當TA被僅僅定義為一個「支援」的角色的時候,我們無法涉足教學設計﹑課程安排等絕對影響我們的工作量(大部份TA也需按教學目的和進度來設計教材,但卻無權就教學目的﹑教學進度來提自己的意見和考慮自己的立場)的步驟,甚至連知悉這些工作背後的理念的機會也沒有。面對排山倒海而來的工作,即便向主管反映(事實上,作為一個次級的下屬,又有幾多人真的夠膽講出來?),主管可以做的也不過是將繳交限期稍為延遲以示體恤,但問題的源頭根本沒有解決 --- TA並無權知悉﹑交涉影響自己工作量的安排;作為主管的老師,又會不會將TA的工作量為其中一個考慮因素?那真的視乎TA有沒有遇到一位好上司,以及那班參與教學設計的老師有沒有體諒TA同事了。

 

 

又或有論:老師的作為一個教學設計﹑課程安排的一份子,是實實在在地趕課程﹑真正去教的人,難道TA辛苦,老師就不會辛苦嗎?為甚麼TA不能像老師般以一股「教學熱誠」去接受自己大量的工作?要回答這個問題,我們要先知道事實上,這正正是TA這種怪物工種設計而生的問題:對有志從事教育的人而言,TA可以是一個入行的踏石腳,但,在仔細的分工之下,教學與行政工作割裂,我們面對的只是大量行政工作而不是我們希望栽培的「人」,我們又如何獲得教學上的滿足感來推動我們的「教學熱誠」?要求我們以「教學熱誠」來推動工作又是否一個合理的要求?

 

 

就此,要真真正正發揮教學助理在教學上的功能以提高教學質素,最根本的是學校營運理念上的改變,不要將教學當中的涉及的行政工作完全割裂,在制度設計上尊重教學助理作為一個「教員」,例如在教學設計上教學助理可就教學內容提出意見,然後方才分配當中涉及的技術及行政工作予教學助理。另一方面,作為弱勢的教學助理應主動組織並推翻教學助理這種「次老師一等」的從屬形象,並主動就學校行政系統提出意見甚至進行交涉,擺脫入行前視教學助理這種職位只是一個終需「逃離」的「踏腳石」。我們需將「教學助理」這種職位重新定位,不應將之僅僅視為舒緩老師工作量的「助手」或「下屬」﹗